为叶碎金的夫婿, 一句话就说明白这事的本质, 并且极其自然地就融入了谈话中。他更不能表现得跟十郎似的,像个毛孩子。

“这个姓马的还有事。”叶碎金说。

叶三郎诧异:“什么事?”

“我一时想不起来,我得想想。”叶碎金说。

大风大浪经历得多了,当年邓州的事,到后面再看就都是小打小闹了。不会费心思去记住每一件事。

反正这个姓马的,后来折腾了一伙子人想起事。

他从哪弄的人来的?

叶碎金觉得她真的非常非常需要一份真正的舆图!

这趟出来她是真感觉到了,没有舆图有一种手空空的感觉。

真烦,舆图在哪呢?

她绞尽脑汁,始终想不起来,叶家堡第一份正经的舆图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只隐约记得是杨先生带来的,说是谁谁献的,是谁来着?

那天散会之后她特意问了杨先生,杨先生只愕然:“行军舆图?那种东西我们怎么会有?”

有时间差,杨先生此时显然还没到拿到舆图的时候。

行军舆图乃是军事物资,正常来说,属于机密。

有舆图的军帐,身份不够的人不得令而入视为奸细。

所以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人会有啊?

记忆实在太模糊,竟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只记得是个小人物。

她骑着马,一抬眼,却见三郎垂着眼。

“三兄。”她唤了声,“在想什么呢?”

叶三郎抬眸,有些踌躇,显然是有情绪。

叶碎金把声音放温和:“三兄有话就说,我们兄妹有什么不能说的?”

叶三郎觉得叶碎金最近有些奇妙,有时候凌厉让人敬畏,以后时候又如春风拂面,让你愿意袒露心胸。

明明是妹妹,比他年纪小。虽然比他功夫更厉害,但叶三郎一直觉得其实自己更沉稳些。

如今,这种感觉却没了。

总觉得她更像姐姐,甚至长辈。

他略一迟疑,扯动缰绳靠得更近些,放低了声音说话,这样不至于说话的内容被太多人听见。便有什么不同的意见,也是他是叶碎金兄妹间有商有量的事。

他道:“我只是觉得,流民也怪惨的。”

他看了叶碎金一眼。她并没有露出不以为然或者嗤之以鼻的模样,反倒是认真聆听。

他继续说:“我今日看到人群中,有妇人抱着孩子,瘫倒在地,应该是被我们斩杀之人的家室。我忽然想,逃荒之前,他们其实也是良民,就和我们一样的。因世道不好,才沦落至此,最终丢了性命。”

“我知道慈不掌兵,但……我还是觉得……”他唏嘘叹息,“都一样是人啊。”

“哎,我是不是,是不是妇人之仁了?”

叶碎金正色道:“在我面前,别说妇人。”

叶三郎挠头,干笑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