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马驻扎,交给了叶七叔。

“七叔。”她道,“回头会有人来换你,只是你须得知道,我只认我七婶一个,旁的什么小婶婶,我不认。”

叶七叔气得老脸都红了,梗着脖颈说:“我是那样人吗?”

又不放心:“你可别跟你七婶瞎说啊。”

十郎蹦出来:“爹,你老实点,不老实我第一个跟我娘去说。”

七叔抬脚就踹:“小兔崽子!滚!”

一众侄儿们都捂嘴偷笑。

七叔送了叶碎金离开上马。

叶家军进城时整整齐齐,离开时也规规矩矩。上马县的百姓终于放下了心。

新来的人显然比以前周女婿的人还守规矩,是好事。

比周女婿的人更多,也是好事。

但叶三郎有件事想不明白。

比起旁的弟弟们,叶碎金喜欢她三兄是个肯用脑子肯思考的人。她一眼就看出来他心里有事,便问他怎么了。

叶三郎道:“有个事很怪,我想不明白。”

“上马没有官府只有流匪,我原想着就算比方城好些,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结果……”

结果比他预想的好得多,这就使他感到困惑了。

叶碎金笑了:“那是因为你只看重名分。”

三郎看过去。

她道:“周俊华带着人去各村收取粮食财帛,你觉得这是什么?”

三郎道:“打家劫舍。”

叶碎金道:“他若是穿着公服去呢?”

三郎顿住。

穿着公服的人去到村落里收取粮食财帛?

那……

三郎有点懵:“收税?”

叶碎金笑了:“因周俊华没有名分,你便觉得他是匪了,可他从百姓手里收了税,也赶走了过来劫掠的杜金忠的人保护了百姓。县城里的人也给他缴税,他便也管着县城的布防。”

“实际上,”三郎自己琢磨着,“他做了官府的事。”

“是。他终究不一样,到底曾经是官居六品的人,眼界不一样。”叶碎金肯定道。

三郎道:“所以是不管怎样,一个地方,总得有人把这些事担起来。”

他没再说话,骑了一会儿马,忽然又道:“名分、官身其实都不重要。”

叶碎金看了他一眼,骑马向前行去。

那什么重要呢。

三郎回头看了一眼。

段锦一直在他和叶碎金的身边,倾听着二人的对话。见三郎回头,他也回头看了一眼——

长长的队伍,长矛闪着冰冷的光泽。

脚步声整齐。

衣甲摩擦的声音竟有铿锵的韵律。

不管是杜金忠还是周俊华,或身死或低头,终究是因为叶家堡更兵强马壮。

三郎和段锦都回过头去,叶碎金的马走在前面,身姿笔挺,一路向前。

二人都催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