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三郎十分敏锐, 宽衣裳的时候就感觉到妻子与往日似有不同, 欲言又止的。

“怎么了?”他问,“可是有事?”

桐娘却接了衣裳,道:“没事……”

“有事就说。”三郎走到盆架前洗脸,“我最近事比较多,在家的时间少。有事别拖着,及早说。”

桐娘捏捏手里的衣衫,还是开口问了:“六娘那天说,叶家堡给阿龟,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三郎用手舀起水,往脸上泼,哗哗地,闭眼洗脸,“这种大事,六娘怎会玩笑。”

桐娘放了衣服去拿了手巾。

“那,我听六娘说的,只是叶家堡。”桐娘忍不住问,“那其他的呢?”

水声戛然而止。

三郎睁开眼。

他直起身,从桐娘手里接过手巾,抹去脸上的水,露着一双漆黑又深邃的眸子:“你指的是什么?”

“就是说,那其他的呢?”桐娘问,“就是,邓州、唐州、均……”

她没列举完,就被三郎打断了。

“桐娘。”他问,“今天谁来了?”

桐娘:“啊?”

他问:“你今天见了谁?”

桐娘道:“大兄过来了看阿龟和我,本想见你的,你一直没回来……”

三郎就明白了。

因桐娘只是个简单的后宅妇人,她是围着婆母、孩子过柴米油盐的日子的,什么邓州唐州均州这些事,不是她会去想的。

必是有什么人对她说了什么。

三郎问:“是大兄叫你问的吗?”

桐娘就沉默了。

三郎道:“如果大兄问的,或者岳父问,你替我回他们,这是叶家的事,不劳牵挂。”

桐娘吓着了。

丈夫从前温柔敦厚,从来不会对她说话大声的。

可他现在渐渐变得不一样了。

很多人都怕他,娘家兄长提起这妹夫,都小心翼翼。

“不是,不是。他就那么一说,我就多想了想……”她忙替兄长开脱,“他没有……这自然是叶家的事,兄长晓得的。”

叶三郎脸色稍缓。

可桐娘垂着头,她还是想把事情弄明白,毕竟关系阿龟。

女人有了孩子,就再没什么比孩子更重要的了。

她道:“可是,这些……本来就该是咱家的呀。现在咱家,才是真正的嫡房。”

她垂着头,许久等不来三郎的回答,抬起头来。

三郎眉头紧蹙,盯着她。

他如今威压日重,这样看人,给对方带来很大的压迫感。

桐娘又垂下头去:“我,我说错了吗?”

“你说的没错。如今我们才是嫡房。”叶三郎沉下心来,道,“所以,六娘那日才当着大家面,把这件事过了明路,以后叶家堡,是要回到我们这一房的。”

“爹年纪大了,我和六娘平辈,我还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