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伤了手臂。

洞穿了,那伤口三郎熟悉,一看就是枪伤。

那一枪,四郎所为。

太严重了,那条手臂没法保留,军医给七郎截了肢。

七郎从此,只有一条手臂。

但七郎的亲王爵获得了提升,成了世袭。

便连三郎端王的亲王爵都不是世袭。

但大家明白,叶三郎功大如此,以叶碎金奖罚分明的作风,一定是对他有别的奖赏。

如果看起来什么奖赏都没有。

那,一定是不在眼下。

谋逆大罪,株连九族。

京城血流成河。

也不能怪谁,怨谁。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自古如此。

富贵拿命博,博输了,自然命就没了。

倒不像崔家那次,叶碎金要报仇要泄愤,更要震慑有心人。故而关上门杀,阖府上下连妇孺老弱、婢女仆人都没有放过一个。

这次按着国法来,凡涉谋逆者,诛九族男丁,女眷罚为罪奴充军,家产奴仆罚没。

长长的、戴着镣铐的队伍被用绳子连成一串,官兵牵着走,哭声响彻了京城。

一直杀到八月,才杀完。

但一直还有个人,悬而未决,没有处置。

十二郡主叶宝瑜告病在家,一直没有出现。

她死了丈夫,会病倒,大家觉得才对。

实际上,她被叶三郎关起来了。

“我知道你恨。” 兄长对她说,“可你想要怎样?冲到陛下面前逼着陛下杀了他吗?”

叶宝瑜恨得眼睛发红:“为什么不杀他!他有什么特别!为什么偏爱他至此!”

说到“偏爱”,叶长钧的眼前闪过一个纤细的身影。

“只要是人,总得有自己的感情。是人,就会有厌,有爱,有偏爱。”

他平静地说:“你质疑她的偏爱,可若无她的偏爱,你也只不过是一个相夫教子的郡主而已。”

叶宝瑜颓然,恨意不能纾解,悲愤大哭。

兄长轻轻地拍她的背,像小时候那样哄她。

那个人悬了好久,但终究不能一直悬下去。

侍从来报:“他要见您。”

御案后,叶碎金放下笔,抬起眼。

叶碎金来到了诏狱。

最深处的牢室,光线昏暗,打扫得倒还干净。

一床,一几,二蒲团。

别无他物。

段锦叩首行礼,抬起头,神情平静:“陛下。”

叶碎金问:“叶长铭许给你了什么?”

段锦看了她一眼:“陛下一定能猜到的。”

“我与他约定,”他道,“他得大位,我得你。”

他道:“我非是为了权势与富贵,这些我都不在意,我想要的,一直就只有你。”

他直直地看着她,直言心中所欲,并不觉得羞耻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