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母扑通跪下,主要是孩子在燕王怀里,她没敢盯着看。

燕王正要发作,衡哥儿竟抱着他的手啃了起来。

软绵绵的一个小家伙,燕王心一软,点点衡哥儿的脸蛋道:“五郎还小,等你长大学射箭时,祖父专门送你一个武扳指。”

说完,他将衡哥儿还给乳母。

乳母心有余悸地退下。

燕王扫眼魏曕,没说什么。

魏曕也若无其事地坐回原处。

魏昳低声道:“老三你行,敢命令父王。”

魏曕瞥眼父王的席位,难道他刚刚的声音听起来很像命令?其实他只是担心衡哥儿,说得急了。

这边的拜年结束后,殷蕙一家三口去了温夫人的静好堂。

温夫人准备了两个封红,一个给胖孙,一个给儿媳妇。百姓人家,新妇进门前三年都要给压岁钱的,她虽然不是正经的嫡母婆婆,却也想尽了自己的心意。

“儿媳也有啊,娘就是疼我。”殷蕙大大方方地接了过来。

温夫人看了几眼魏曕,笑着对殷蕙道:“娘这还有几匹料子,阿蕙过来挑挑,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殷蕙猜到婆母有事,跟着进去了。

“出什么事了吗,我怎么觉得叔夜不太高兴。”进了屋,温夫人有些担心地问。

殷蕙不禁佩服起来,就魏曕那种挨了刀子可能都不会变色的冷脸,大概也只有温夫人这个亲娘都看出喜怒差别。

她将衡哥儿差点吞了燕王的扳指之事说了出来。

温夫人十分后怕,忍不住埋怨燕王:“王爷什么都好,就是没照顾过孩子,心太粗了。”

殷蕙诧异于温夫人的胆子,忙提醒道:“这话您与儿媳说没事,若父王过来,您可千万别在父王面前说气话,那会儿三爷提醒父王的语气都有点冲了,现在或许都在后悔。”

燕王对于魏曕几兄弟而言,既是父亲也是燕王,得敬着,不像有的百姓人家,儿子顶撞老子乃家常便饭。

温夫人:“这个我懂,咱们娘俩发发牢骚罢了,我哪敢与王爷置气。”

殷蕙笑:“好了,咱们出去吧,我看三爷肚子里憋着气,等着回去朝乳母撒呢。”

温夫人低声道:“乳母也不是故意的,教训两句就是,别轻易换了,衡哥儿可能不习惯。”

殷蕙点点头,为了做样子,她从温夫人这里挑了一块儿布料,应该是燕王之前赏赐的好料子,回头给衡哥儿做春装。

回到澄心堂,魏曕果然斥责了乳母。

他不生气都够吓人了,这一动怒,乳母跪伏在地上,半个字也不敢反驳,只不停地保证绝不会再犯错。

“下不为例。”魏曕最后道,让乳母出去了。

他在外间训的人,殷蕙与衡哥儿在内室的床上玩,教衡哥儿将今早收到的各种金叶子小元宝放到金老虎的肚子里。

魏曕走过来,见衡哥儿手里抓着薄薄的金叶子,脸又是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