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水幽寒去找欧阳。

“大哥,我想去王家一趟。”

“小寒,你可是有什么打算?”

“大哥,我想要去吊唁一下蔡氏。不管她做了什么样的事,是个什么样的事,她死的都很惨。所以我想去稍微尽下心意,最好是能化解他们对我的怨。”

“小寒,这件事,你完全不需要内疚。蔡氏的死,根本是她咎由自取。”

可是王东不这么认为。而且还把错都推到水幽寒身上。柿子拣软的捏?化悲痛为仇恨?就是看她水幽寒不顺眼?被收买了?或者都兼而有之?不管怎样,去看看,怎样都是一条人命不是。

“嗯,我知道。只是我总想着以和为贵,他们怨恨我,我总是觉得不安。去看看,一来死者为大,二来,如果能改善关系也好。”

欧阳沉吟片刻,“既然你执意要去,也好,我就陪你走一趟吧。”

两人商量好,就在第二天,准备了些祭拜之物,坐了马车去王家吊孝。

王家与欧阳家分别在镇子的两头。马车还没到王家,就已经听见那边的鼓乐之声,哭丧声,还有和尚的念经声。到了王家门口,欧阳先下了马车,再回身将水幽寒扶下马车。王家这边已经有门童往里面传报,另外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引了欧阳和水幽寒两人往灵堂走。

水幽寒见王家上下人等都穿着孝,宾客不多,王家的接引招待倒是井井有条。欧阳和水幽寒跟着接引的人来到灵堂,就见正当中摆着红漆杉板的棺材,灵堂两侧七八个一水重孝的男女,还有一众不知多少的僧人,在诵念大悲咒。

那些穿着孝的见有人来拜祭,都一齐大放悲声。水幽寒听着这些人哭的抑扬顿挫,觉得有些异样。欧阳已经在她耳边轻轻说道:“这是从外面请的,专门哭丧的班子。这里的风俗,人口少的人家为了丧事办的好看,就请他们来哭,你听,他们这个哭可是很有讲究的。”

水幽寒这边送上祭礼,又在灵前拜了一拜。心里暗暗祝祷:如果真的有地狱,希望这位蔡三娘不要吃太多的苦头。若有来生,也希望她能改了脾气,多做些善事。

拜祭完毕,应是丧家的孝子给回礼。水幽寒一看,竟然是王兰儿,孝帽麻衣,带着两个穿着重孝的下人给他们回礼。这王兰儿也不过几天没见,模样气质竟与原来大不相同。原来王兰儿给她的印象就是个逆来顺受的小丫头,总是那么低眉顺眼的,让人几乎忽略她的模样。可现在,这姑娘虽然一身麻衣孝衫,可面容白皙,脸颊透出红润,眉毛修的细细弯弯,顾盼之间是掩藏不住的jīng明。虽然做为孝子,王兰儿一脸端谨、悲戚,可水幽寒从她身上感觉不到一点的伤心。

双方行礼已毕,欧阳就问:“王姑娘,怎么没见令尊?”

王兰儿先扫了一眼水幽寒,然后才说:“家父因为太过伤痛,这几rì身体一直不好,现在正在后堂歇息。”

又对水幽寒说:“水nǎinǎi今个能来拜祭,家母在天有灵,一定非常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