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疲惫,他手脚迟钝地坐在沙发上,似是没有了心肺的木偶,迟缓而呆滞,眼神破败毫无生气,偶尔看向远处更像是看着虚无。

风华远远地看着那个男人,曾经高大的、君王一般的男人被这世界撞得头破血流,当初在公园的初见,虽然颓废,但墨霭却像蓬勃的朝阳,即使被一时云翳遮掩,终究抵不住那万丈光芒。

而此刻的墨霭更像是失了心的玩偶,无悲无喜,哀莫大于心死……

“墨霭。”风华轻声唤着,男人无力地抬头,而后更深地将脑袋埋在手臂中,没有再抬起。

风华愣在原地,过了半晌之后才走到小客厅的尽头,颓然地坐在安乐椅里,她仰着头,看着有裂纹的天花板。

她的薄薄的、透明的裙子,象一团云一样环绕着她的窈窕的身躯,一只手臂无力地垂着,沉没在她的淡红色裙摆之中,在另一只手里她拿着扇子,用迅速的、短促的动作扇着她的通红仿若在燃烧的脸。

虽然她好象一只蝴蝶刚停在叶片上,正待展开它的虹一般的翅膀再向前飞,但她的心却被可怕的绝望剌痛了。

“墨霭。”风华喃喃自语,陆域身体颤抖,似是想要抬头,却终究羞愧地将头埋得更低。

风华从椅子上走了下来,动作轻柔地蹲在男人身前,轻轻地、将头顶着男人的额。

“墨霭,不要怕,有我在。”

短短的一句话,男人身体颤抖地更厉害,一直低下的头终于抬起,指缝间已满是泪水,风华的眸子似是远山雾气,蕴含着满满的柔光,那其中折射着此刻墨霭的狼狈,更带着恍若母亲的宽容。

女人抬起胳膊抱住墨霭,男人终于嚎啕大哭,好似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终于见到最为信赖的母亲,风华掌心一下一下轻柔地拍着,场外的人已是泪满盈眶。

“过!”

这一场景是墨霭在百老汇发展受挫,甚至不能被允许发声,剧本中的冷月正用着女性独有的温柔轻轻安抚墨霭。

“真的好棒,我竟然想到了我的母亲。”哈德擦拭着眼中泪水,用西方人特有的直白夸赞着风华:“你是我见过最棒的女演员,没有之一。”

相比之下张继然就委婉的多,只淡淡夸了一句还不错,再接再厉,但旁边的助理分明看到张继然转过身偷偷抹泪的动作。

风华的动作和表情无不再倾诉这人物性格。

她没有劝慰墨霭人生有起有伏,大不了从头再来,没有告诉他米国本来对华夏人就不是一个肥沃而适宜的土壤,更没有开口责怪,自始至终她都淡淡的、却温婉地陪在男人身旁,只轻柔开口告诉男人,我在,我一直都在,你还有我。

但是从风华一系列的动作中可以看出,她并不是不难过,也并不是安于现状,当她坐在安乐椅看着满是裂纹的天花板,或许女孩的心中也会难过吧,不远万里到这里找到自己的爱人,两人的生活却一贫如洗,对于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孩来说,还有比这更加残忍的事吗?

风华却并没有颓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