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家大门前,姜清鱼撂倒四名风竹五品的守卫,随意一脚抬起,踹开申家大门。

那一脚,看似随意,可那厚重的,高高的坚硬铁木门,直接轰然倒地,震响之声,俨然就是夏日惊雷。

“说好了!那个人归你,申永信归我!”门倒下后,姜清鱼淡淡道。

“一言为定。”申言勾了勾唇角。

二人走了进去,出现在了申家大宅前院。

那一个个如雕像般的申家侍卫,一个个都抬起了眼,如虎如狼般的目光盯向姜清鱼。

他们的眼睛大小不一,可无论大小,此时此刻都充斥着残忍,嗜血。

与此同时,后堂中。

那名管家通禀后,申永信只淡淡的“嗯”了声。

申夫人抬起帕子,擦了擦红润的眼眶,“老爷,翰儿死的很惨,您可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我一定要让那小杂碎死得很惨……”

似乎还不解气,她又咬牙补充道:“我要让‘他’挫骨扬灰。”

尤其是儿子的死,对她的打击不可想像。

申永信美妾成群,就是因为申家这一代男丁单薄,申永信想再生一个儿子。

可不管怎么样,她已经拥有一个成年的儿子,修为有成,就算那些小贱人怀了男孩又怎么样?根本威胁不到她的地位。

可以说,儿子是她在申家立于不倒之地的保障。

可是如今,一切都完了,儿子就这么死了。

她恨,她一定要亲手割下江小鱼的头,祭奠儿子。

说着说着,申夫人的眼眶更加泛红,攥着帕子的手,紧紧握住。

“嗯!”申永信还是嗯了声,没有任何情绪变化地落下一子。

他也恨,儿子是可以再生,但要培养起来,费时间,费经历,资源。

但最恨的是,他没有达到目的,将杏林阁收归名下。

不过,他不能表现出来,因为此刻,冷小姐还在场,他不能失态。

“老爷……”

申夫人还要说什么,却被申永信阻止了,“不用说了,安安静静地等待就好,有冷小姐在,翰儿的仇定会报的。”

申夫人闻言,也只能住了口。

“申伯父,既然人来了,那这棋就不下了,应该有定影符箓吧,把符箓开启了吧,咱们也好一起欣赏欣赏这只小蚂蚁是怎么蹦跶的。”年轻女子笑呵呵道,神情中带着几分玩味和傲气。

她是冷云秋!镇申殿四大家族之一的冷家之女!

传说中,冷家嫡子不争气,整日只知道抚琴弄诗,不思进取,因此冷云秋被认定为下任家主。

而且,她还是镇申殿第一大宗门,碧霞门的弟子。

镇申殿殿主为了鼓励年轻一辈努力修行,设立了一个潜龙榜,她排第四十五。

整个镇申殿,还不算辖下的府城,就有大小家族数百个,修行者近十万,年轻一代至少三四万,她排得进前五十,可想而知她的优秀。

因此,她有资格傲,有实力傲!

“管家,开启符箓!”申永信淡然吩咐道。

很快,屏幕上出现了影像,清晰无比地显示着前院的情形。

屏幕正对着冷云秋和申永信二人,冷云秋如葱段般的十指端起茶杯,茗了一小口,随后淡笑嫣然地看向屏幕。

申永信表面平静,内心却是期待无比,夫人说的不错,江小鱼就是个杂碎,他要看看这个小杂碎是如何惨死当场的。

申夫人目光怨毒的看着屏幕里的姜清鱼。

胡蝶望着姜清鱼,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心中暗道,老娘要感谢这个小白脸儿。

若不是‘他’杀了申盛翰,就算将来她生了儿子,在申家也翻不了身。

现在好了,申盛翰死了,大夫人再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其他房的又不得宠,只有她,刚进府两年,恩宠正盛,最有可能怀上男丁。

胡蝶心中冷笑一声,小白脸儿,明年的今日,老娘定给你多烧点纸钱。

前院,姜清鱼似有所感般,看着隐埋符引的檐廊,“老东西,我给你送棺材来了。”

姜清鱼声音不大,甚至很轻,只是唇齿轻启间,溢出来的那一点点声音,但听在申永信耳中却是刺耳无比。

修行界打打杀杀,生死无度,最忌讳说死。

而这个江小鱼……

直接给他送口棺材来!

申永信不由得呼吸粗重,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镇定,眼中的杀意更是近于实质化。

“申伯父稍安勿躁!”冷云秋淡然笑道。

同一时间,前院。

申言扛着棺材,扫了一眼面前的八十一名侍卫,玩味地笑道:“你们喜欢生,还是喜欢死?”

他语气平静,似乎真的在寻问对方的喜好。

然而,回答他的,是沉默。

对于那些侍卫来说,只要能杀了眼前这二人,尤其是那个皮肉白净的少年,他们不仅能得到很多玄晶、修炼资源,还能出人头地,在申家的地位水涨船高。

而且,他们只有两人,再强能强到哪去?

只见那八十一名侍卫手中,刀枪剑戟等,每九人一组,每组持一种法器。

他们有的以巧为技,比如枪,有的以力为技,比如大刀大斧,还有的以锐为技,比如剑,对姜清鱼从四面八方围攻而来,暗影闪烁。

申言见状,舔了舔嘴角,刚要冲过去,就发现姜清鱼已经消失在了他面前。

眨眼之后。

“砰砰砰……”

在沉寂的前院,在安静的夜晚,沉闷的声音接连骤响。

每响一下,就有一名黑衣侍卫倒地,带起一道道灼目的血雾。

而他们身体的其他地方皆毫发无损,只有脖子处有两个并排的血窟窿。

至于他们手里的法器,伴随着‘叮当’的声响,应声落地。

申言讪讪地退了回来。

只见姜清鱼诡异的步伐宛若瞬移,时而攒动,时而出现在某个黑衣侍卫的面前。

不多时,姜清鱼身上已经遍布鲜血,原本月白色的衣衫,此时已经成了血色。

但,没有一滴血是她自己的。

当前院的侍卫还剩下不到一半时,姜清鱼停了下来。

前院中,鲜血的世界……

而那些暂时还站着的侍卫,一个个脸色苍白,目中只有惊恐。

一个个人命无数的他们,此刻竟有一种想转身就逃的冲动,身体狠狠的,狠狠的战栗。

他们这些人,平时都是以一敌十的存在,现在居然如此溃败。

是的,不是败,而是毫无悬念的碾压。

恐怖!

太恐怖了!

“还要挡我吗?”姜清鱼拧了拧衣摆上的血滴,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