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出,煞气惊人。

一刀出,血光如海。

一刀出,八荒卑服。

别说谭家大宅内部,就连整个沼光城东城,都感受到了那股冲天的煞气。

此刻,无论在街上行走的人,或是住在附近的人,都驻足在外面,目光纷纷望向谭家方向。

“出什么事了?”

“是啊!谁敢动谭家?”

“你不知道吗?刚刚一群年轻男女,在谭家名下的一家酒楼,杀了谭家小姐谭媚,并胖揍谭锵杰。”

“什么?这帮人疯了不成?”

“那可是谭家,惹到谭家就意味着死,不!是生不如死!”

“那也不一定,看这股震憾的煞气,应该是谭家长老出手了,能逼得谭家长老出手的人,应该不一般。”

“那倒也是!”

谭家东南方向,离谭家很远的一个宅院。

这个宅院虽然也不小,但与谭家相比,就差得远了,还不足谭家的十分之一。

此时,院子中一个看起来五十来岁,身形清瘦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盯着谭家的方向。

他旁边一名与之年龄差不多,很慈祥的妇人道:“谭家这是出了什么事?”

那中年男子摇了摇头,轻叹道:“出什么事也与我们无关,如今我们郝家能在沼光城中求得一线生机,就不错了。”

“老爷……”那中年妇人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开口道:“老爷,要不我们还是搬离沼光城吧,去王朝下面的行宫,或殿,哪怕府、城,在小地方安稳度日,那样的话,宣儿也可以早日回家。”

中年男子闭上了眼睛,但从紧紧皱起的眉宇间能看出,他的心中正经历了无数挣扎。

良久之后,他才睁开眼睛,绝然道:“好吧!我答应你,只是,此事你知我知,千万不能让旁人知道。

否则,一旦传到谭家人耳中,我们郝家上下几百口性命,一个都别想活,一切尘埃落定前,所有事情只能暗中安排,这个过程会很久,甚至会长达几年,你能等待吗?”

中年男人神色郑重地看着妻子。

几百口人想在谭家的眼皮底下安全无虞地逃离,岂是容易之事?

更何况,华灵国有明确的规定,你是哪个地方的人,必须长久居住在那里。

如果想移居它地,是要当地官方居住文牒的,这个居住文牒特别不难办,这是还是对个人或没有家族背景的人。

若是一个数百口的大家族迁移,就更难了。

中年妇人目光矜重凝视着丈夫,“我能等,不论多少年,我都能等!”

“好!”

随后,中年男人幽远的目光望向那煞气冲天之处。

谭家大宅前,也围了许多人,他们有的是感应到这股滔天的煞气,好奇来瞧热闹的。

有的是在百花楼那边跟着姜清鱼过来的,郝文宣一家三口就是其中之一。

蕊蕊已经醒了,窝在郝文宣怀里,一双圆圆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充满了好奇。

可是郝文宣未婚妻却没有那么轻松,二人脸上满是忧色。

“文宣,他们会不会有事?”邓依柔拉了拉郝文宣的衣袖,低声道。

夫妻二人担心姜清鱼他们,并没有马上回家,也跟了过来。

“我也不知道。”听了妻子的话,郝文宣摇了摇头,“这些人看起来很怪异,但谭家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谭二长老,更是实力高深,但愿他们没事吧。”

郝文宣虽然这样说,但语气中一点把握都没有。

谭家大宅,申言、夏赞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眼中只有那道不断放大的血色刀芒。

夏赞带来的那两名雷竹九品的护卫,眼睛不断收缩,惊恐之色在眸中放大,再放大。

即便以他们的修为,合二人之力,也无法在这一刀之下求活。

二人不由得担心起来,姜清鱼真的能接住这一刀吗?他们几人冒然前来,是不是太莽撞了?少爷为什么不多带一些高手来?

一连串的疑问,在二人心中接连产生。

可是说时迟,那时快

那血色刀芒凝实,震憾,压抑,而且速度也极快,已经到达了姜清鱼面前。

竟是直接朝着姜清鱼的脖子而去。

姜清鱼心中满是凝重,高手出手果然震憾如斯。

姜清鱼抬起手中的纯钧剑。

一剑出,直接迎接谭良放的惊人刀芒。

这一剑出,夏赞的两名护卫绝望地摇了摇头。

不得不承认,这一剑威力不错,哪怕对付谭锵杰,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要想赢谭良放,就差太远了。

那是蚍蜉撼树啊!

精神可嘉,可确实是在找死!

谭锵杰、彭翠华二人,眼中的怨恨如一条幽冷的毒蛇,盯着他们的猎物——姜清鱼。

对彭翠华来说,谭媚是她唯一的女儿,从小娇宠到大,如今却落得个凄惨的下场,心中怎能不恨?

谭锵杰虽然有两个庶出的儿子,但都资质平庸,无论是修炼还是在做生意方面。

资质平庸也就罢了,而且性格唯唯诺诺,很难成大器。

所以,平日里他很是宠爱谭媚这个女儿。

霸道,强横,跋扈,这才是谭家人!

他们恨不得杀害女儿的姜清鱼,立刻碎尸万段。

而谭良放见姜清鱼打出那一剑,不屑冷笑一声,恐怕这将成为他谭良放一生中赢得最轻松的一次。

他甚至觉得,姜清鱼简直是在侮辱自己,在耍自己。

当然,耍自己的代价,就是付出性命。

果然,纯钧剑与八荒刀相撞的刹那,纯钧剑的剑芒随即被湮灭,好像一撮小火苗,被抛进了汪洋大海里,连点丁点火花都没掀起来。

然而,就在众人失望,谭家人得意之时,所有人都没有人注意到,姜清鱼在刺出那一剑的同时,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她掌心中一支箭状的红色火焰,悄然而出,无声无息地向谭良放射去。

谭良放沉浸在对姜清鱼的嘲讽之中,可是突然,那不屑的冷笑急转而下,变成了无尽的惊恐。

他感觉到,一道灼热的气息向自己逼迫而来。

这种灼热,不似普通的火焰,也不像一般的灵火,这两种火焰对他都造不成这么大的威胁。

可是,谭良放确确实实感受到了让人难耐的、窒息的炽热,仿佛身处灵火烈烈的炼丹炉中,让他无处可藏。

那‘火箭’仿佛有灵性一般,无论他向左还是向右闪避,都能准确无误地跟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