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丝怜悯。

安奇生心生好奇,拉住那路人:

“这位小哥,发生什么了?”

“哎呦,这位老道爷,折寿了耶。”

那路人一看安奇生白发苍苍,慌忙作了个揖:

“您还不知道呢?昨日里,赵家可遭了报应啦!先是那大公子赵千度被人杀了,之后赵家又起火,烧死了那赵老夫人,之后,赵家老爷那小妾卷钱跑路,被赵家的下人活活打死了,之后,一众下人几乎把赵家给搬空了.......”

“哦。”

安奇生做恍然状,又指了指那老妇人:

“她与赵家又有什么冤仇?”

“唉,老道爷您有所不知,赵家在这南梁县真是一言难尽,那老妇夫家姓王,年轻时就守了寡,几十年辛苦将儿子拉扯长大,也娶妻生子了。

哪想到,她那儿子一次入山采药回来,不知怎么的就与赵家药铺的掌柜起了冲突,被抓进了赵家,最后被活活打死了........”

“这么霸道?”

安奇生眸光一动,想起了那株老参。

“可不是,理由是偷了赵家的贵重之物,天可怜见,这天下还有敢偷赵家东西的人?

那王大的老婆上门讨公道,也被打成重伤,回去没几天也死了,只留下这王老寡妇和幼孙相依为命,唉,造孽啊.......”

路人说着,脸上也带着愤怒。

“区区一个乡下土财主都如此做派,朝廷就不管吗?”

安奇生真是有些难以理解了。

律法尊严是一个王朝的立身之基,如此败坏,朝廷中人都是傻子不成?

这大丰据说还是诸国国力最盛的,居然也是这么个做派?

“朝廷?”

路人看了眼左右,苦笑道:

“刑不上大夫,法不责贵人,这天下还有什么法能加在世家门阀、高官显贵、士绅豪强、强横武者的头上呢?”

人群之中,那老妇不住的以头抢地,又哭又笑:

“那位大侠,老婆子祝您多子多孙,多福多寿,长命百岁啊!”

安奇生摇摇头:

“那这法,不要也罢。”

说罢,他也不理变色的路人,走进人群,将老妇人搀扶起来,手掌渡了一股劲力疏散她体内郁结之气:

“大仇得报,回去吧,大悲伤身。”

“谢谢您了......”

那老婆子气息平缓下来,通红的双眼之中毫无光泽,却是早已瞎了。

安奇生手腕一动,一张银票已经不着痕迹的落入老妇人的怀里:

“唉,回家去吧,还有孩子等你照料呢。”

“哎,哎。”

老妇人郁结之气在大哭中宣泄的差不多了,踉踉跄跄的拄着拐杖走了。

“道长,有些话,还是不能乱说的。”

散去的人群之中,铁山面无表情的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