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第一?

富弼先是一惊,然后是狂喜,随后又是一惊。

他成了状元,能服众吗?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富弼并不认为自己的策论做的有多么多么好。

“彦国……”

一旁的郑戬轻轻的推了推富弼,示意对方赶紧上前。

毕竟,按照规定,当唱名到富弼时,富弼应该上前上报自己的乡贯以及父辈情况。

“富弼,西京洛阳人……”

依照之前的教导,富弼主动上前一步,报上了自己的乡贯。

此时,富弼一边机械性的答复着,一边暗自想着,此科授官会不会优握一点。

按照祖宗故事,天子即位后的第一次殿试放榜是为龙飞榜。

如遇龙飞之年,三魁(前三)黄甲及其余进士,皆倍加恩例。

“天圣二年,进士一甲第二人,苏州士子郑戬!”

……

“天圣二年,进士一甲第三人,苏州士子叶清臣!”

当叶清臣的名字被唱出时,在场的大部分士子皆是惊诧不已。

叶清臣是一甲第三?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一甲前三,苏州士子占据其二。

殿试排名,代表的不仅是举子的真实水平,某些时刻,代表的更是官家的倾向。

前三取两名南人,并且两名南人皆是苏州人。

这代表什么?

代表丁谓受宠啊!

最近这一年,丁谓能否继续为相,一直是京中的热门话题,常年霸占热搜前列。

根据既往桉例,似丁谓这样的前朝旧臣,哪怕是宰相,是独相,也无法继续执政。

然而,此次殿试排名,却狠狠地打了那群唱衰之人的脸。

前三魁,苏州士子占据前二,且其中一人还是丁谓的准女婿。

殿试排名只能是官家亲自定的!

如此一来,官家对待丁谓的态度,还用说吗?

用恩荣有加,已经不足以形容!

此时此刻,听完前三魁的唱名,位于崇政殿的诸多朝臣,纷纷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其中,南方出身的官员,基本都是一脸傲然,似乎与有荣焉似的。

而北方出身的官员,大多都是苦着一张脸。

南人崛起的势头,怕是挡不住了。

念及至此,吕夷简微微一叹,同时心中生出一种独木难支的感慨。

御座之上,李杰将台下百官的神色,尽收眼底。

时至今日,他也隐约察觉到了些许异常,所以,他刻意抬高了南方的取士名额。

不论是南方士人,还是北方士人,归根结底,他们都是士大夫集团的一员。

因此,他们先天便是份属同一阵营。

如果真让他们合流,纵使李杰不惧,但多少也是个麻烦。

好巧不巧,李杰最讨厌的便是麻烦。

这次的殿试排名,正好是分裂两方势力的导火索。

说一千,道一万,南北士人的利益,还是有区别的。

毕竟,蛋糕就那么大,南方士人多分了一点,北方士人就会少分。

而这,便是矛盾的来源之一。

南方士人和北方士人所代表的利益不同,这一点,也就注定了他们是无法真正合流的。

与此同时。

丁谓一边按照榜单念叨着中第者的名字,一边暗自想着。

叶清臣和自家女儿的婚事,得提上日程了!

尽快!

并且是越快越好!

最好是赶在叶清臣观政之前,便将婚礼给办了。

众所周知,宋朝素有厚嫁之风,嫁妆越多,代表嫁出去的女儿越受宠,同时,娘家人也越有面子。

此时,丁谓已经开始思考,女儿出嫁,该配上什么样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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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