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刚举起杯的手一抖,酒液撒了一半。

下人赶紧用衣袖擦着他身上的水渍。

燕思空瞪起了眼睛:“你说谁?”

“靖远王世子……”

下人的声音不大,但燕思空左右之人也都听到了,纷纷竖起耳朵,朝他们看了过来,目光充满询问。

燕思空摸了一把脸,神色变了,他站起身,干笑着拱了拱手:“各位继续喝,小弟去去就来。”

匆忙来到府外,老远就听到了一声咆哮:“给我滚开!”

燕府的府门大开,门前横七竖八地停了几辆马车,府里的一帮下人正在奋力地推着马车,想要让出一条道来,但一时还是难以疏通。

阿力穿着崭新的裘皮袄子,门神一般挡在一辆马车前,一步不让,丑怪的脸看上去颇有几分凶神恶煞。

马车的车夫狠狠往雪地里一挥鞭子,厉声道:“大胆贱仆,竟敢阻拦世子的马车,滚开,你是不是聋啊!”

阿力生硬地往身后比划两下,又用手在空中打圈,意思是让他们绕路。

“笑话,世子的马车岂有为你们绕路的道理!”车夫怒了,举起鞭子朝着阿力挥了过去。

“阿力——”燕思空大惊失色,想要阻止已是不及。

阿力眼疾手快,竟一把揪住了鞭子,快速在粗壮地胳膊上绕了两圈,再狠狠一拽,那车夫就像个风筝一样被阿力拽了起来,抛上半空,然后重重地摔进了雪地里。

车夫趴在地上,大声哀嚎了起来。

一直静默的车厢被一脚踹开,封野寒着一张脸,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居高临下地站在马车上俯视着众人,目光阴冷。

燕思空连忙拱手:“世子,下官不知世子驾临,有失远迎。”

封野冷冷道:“燕思空,你好大的胆子,敢阻我的车?”

“下官万万不敢,实在是天降暴雪,道理泥泞,下官今日宴请朋友,使得门口马车拥堵……”燕思空急道,“下官已极力敦促下人疏通,不想还是阻了世子的道,请世子恕罪。”

“这不是我的道,是陛下的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一草一木介归陛下所有,谁给你的狗胆,连陛下的道也敢占据,还要旁人绕道而行!”

“下官不敢,下官知罪。”燕思空惶恐地弯着腰。

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哪怕这死冷寒天,也不缺看热闹的。

“还有你这个恶仆!”封野恶狠狠地瞪向阿力,“阻道不说,竟敢伤我的车夫。”

阿力依旧傻愣愣地站着,面上没有惧色,只是询问地看向了燕思空。

燕思空颤声道:“下官管教不严,求世子看在他心智不全的份儿上恕罪。”

封野冷哼一声,突然足尖一点,高大的身形凌空腾起,鹏鸟展翅一般俯冲向了阿力,众人甚至来不及眨眼,就看到封野一脚踹在了阿力的胸口,将那近七尺的雄壮身躯踹飞了出去。

“阿力!”燕思空急忙跑向了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