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

燕思空叹道:“此事其实不由薛总兵做主啊。”

余生朗解释道:“回禀徐知府,薛总兵不是不愿意来援,而是在等朝廷与察哈尔和谈的结果,倘若和谈不成,他调了兵,察哈尔趁虚而入,那他如何承担得起。”

“这、这何时能有结果啊?”

“与那帮粗鄙贪婪的蛮子谈判,向来是一波三折。”燕思空沉声道,“此事定然会谈成的,察哈尔势弱,若得我朝扶植,便能一统蒙古,还可以从互市中得到大量好处,可究竟什么时候能成,这也没人说得准,急也不顶用。”

吴莽道:“封野可不会等我们安顿好边境,从大同调兵来与他对抗,这些日他频频派来斥候,蠢蠢欲动,怕是已经怒了。”

“我得再去一趟狼王大营,稳住他。”燕思空长吁一口气,“若能拖到朝廷与察哈尔谈妥,便马上从大同调兵,那时也定然十分寒冷了,如此一来,封野不敢轻举妄动,很大可能会退兵。”

“可封野已经看穿了我们的心思,那信中写得清清楚楚,指责我们在拖延。”

“我有陛下同意为封家正名,和将谢忠仁交由他处置的手谕,或可一谈。”

“燕大人……”徐永欲言又止,“你此去怕是有危险。”

燕思空苦笑:“我前次去,已经被他落了狱,出使敌营,自然要有一去不返的觉悟,现下又有什么好担忧的。”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倘若我出师不利,未能拖住封野,就靠诸位守住城池了。”

燕思空的悲壮令众人一时都忧患不已,只是眼下也别无他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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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思空隔日启程,第二次出使叛军大营,这一回,封野没有将他下狱,而是以使臣之礼招待,召集军中的将领们与燕思空共享宴席。

席上,俩人演了一出戏,燕思空口若悬河地游说封野接受诏安,当他拿出昭武帝手谕的时候,封野竟领着将士们跪地迎旨,看上去,封野似乎是被说动了。

宴席结束后,燕思空喝得半醉,被吴六七扶回了营帐,一路上他醉醺醺地大放阙词,说封野对陛下行了君臣之礼,心中始终当自己是晟臣,路遇的将士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回到营帐后,吴六七服侍他更衣净面,在榻上躺下了,才默默退出去。

吴六七一走,燕思空的酒就醒了,他是海量,喝酒误事,他这辈子都没真正醉过,他知道封野定会来找他。

果然,没过多久,封野悄无声息地掀开帘门,踏入了营帐。

燕思空穿着一身纯白的中衣,黑发如瀑布般自后背流泻而下,他盘腿坐在榻上,面色泛红,但神情十分沉静。

“你在等我。”封野此言并非问句,口气是肯定的。

“不然呢。”燕思空口吻寡淡,“一切都在照着我们的计划行进。”

“是吗,可你去了一个多月,未免太久了。”封野坐在了他身边,目光在他脸上逡巡。

“我没有一日赋闲,你怀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