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冬日酷寒,哪怕帐内摆着硕大的火盆,但穿着如此稀薄的布料,就是壮年男子也会受不了,她们却浑然未觉一般,脸上始终带着飒爽的笑容,她们的舞姿不似中原女子那般妖娆柔媚,而是像草原上奔驰的骏马一样豪放有力,看得一群汉人连连抚掌赞叹。

燕思空和封野对视了一眼,俩人心中暗潮汹涌,根本没空欣赏这异域风情的歌舞,因为,生死成败就在这一席之间了。

封野在桌下握住了燕思空的手,暗暗用力。

燕思空的手被握得有些生痛,但这样的疼痛给予了他安定的力量,仿佛就算天塌地陷,只有身边有封野,他就无所畏惧,他就所向披靡。

宴席之上,推杯换盏,舞乐升平,哪答汗大笑着与他们觥筹往来,还命舞女给他们斟酒、喂菜,仿佛只要酒够浓、女人够野,就谁都不记得宴席之下暗藏的阴冷杀机。

晚宴进行了足足两个时辰,暮色已经完全覆盖了大地,很多人都喝得面红耳赤了。

哪答汗突然挥退了舞女,粗糙的大手转着手中的金玉酒樽:“这个玩意儿,是大晟皇帝送给我的,听说一个就能买我一百匹马,可是真的?”

任卓笑眯眯地说:“陛下送给大汗的,自然都是千挑万选的珍宝,才配得起大汗的尊贵身份。”

哪答汗点了点头:“也只有你们汉人能做出这么精致的东西,多谢大晟皇帝。”

“陛下虽远居京师,也必然能感受到大汗的诚意,他日我回朝,定会将大汗对我大晟的倾慕之情上达天听。”

哪答汗哈哈一笑。

燕思空拱手道:“大汗的汉语讲得好,大汗的王子、臣子汉语讲得都好,足见大汗对中原文化的认同,察哈尔与大同府接壤,我见这里的许多东西,都与大同颇有渊源。”

哪答汗道:“不错,我们的衣食习惯,受西北影响最大。”

“如此看来,察哈尔与大同更该结为邦邻之好。”

哪答汗笑笑,没有说话。

任卓冷笑道:“燕驸马,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

燕思空挑了挑眉,看向任卓。

任卓从袖中拿出一个卷轴:“你可知这是什么?”

封野眯起了眼睛。

燕思空淡定自若:“在下没有火眼精金,如何能透纸识字,还请少丞大人明示。”

“这个。”任卓看了哪答汗一眼,得意地说道,“是我大晟与大汗签下的封贡文书。”

燕思空感到头皮发麻,虽然有所预料,但没想到他们竟然已经签了文书,而任卓会就这么赤裸裸地拿出来挑衅。

封野沉声道:“何时签的?”

任卓阴寒地看着燕思空:“在你们到达之前。”

封野握紧了拳头,周身戾气四溢。

哪答汗耍了他们,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与朝廷签了封贡协议,还将他们骗来察哈尔,分明就是为了绑了燕思空送给朝廷做人情!

燕思空深吸一口气,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