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因为在这种推演里,大家肯定会冲着最坏的结果去”

“老宁那边有办法?”

“现在我也说不清。”钱洛宁摇了摇头,“按照宁先生的看法,这些推演最大的问题,是距离的问题华夏军当初在小苍河,宁先生一个人,就能让它转起来,内部出事,他能第一时间反应,到了和登三县,反应比较慢,有时候会出问题,现在我们占了整个成都平原,地方宽了,很多外地传来的消息,复核比较麻烦,尤其是地方乡下的,很容易会出各种纰漏”

“如今我们打败女真人,又有第五军、第七军的精兵强将坐镇,明面上没有人能翻得起大波澜,强推土改,虽然有风险,应该也还做得到。但如果将来放眼整个天下,从汴梁到岭南,派出一个工作组,十天半个月。查证一件事情,几个月。到他们回来,如果出问题再做第二轮查证,证据基本已经没有了。那这样一来,如果一个官员要在外地做些坏事,中枢根本反应不过来,与地方百姓有共同利益的乡贤地主,反而会是正义的。”

“一切在于信息。”钱洛宁说道这里,摇头笑了笑,“有一次他说了这句话,后来建议我们去格物院找找答案,说有些时候新技术的出现也许能推动世界的发展。我们去看了看,有几个想法,说不太准但我们觉得,土地改革还是被定下来了,虽然放眼天下条件不够,但还是准备在西南走一走钢丝,探一探路,而且你想得到,对这件事情,西瓜肯定是最支持的”

此时周围的夜色沉潜、星繁如炽,躁动的城池正在浮起的烽烟中煎熬。这是象征着江南又一次大动荡启幕的时刻,两人平静地交流着这些话语,又对西南的未来讨论了片刻。也是这个时候,夜色中黑暗的院墙上,面带刀疤的女子正静静地眺望远处城池间起伏的光火。

过去江宁的痕迹,正在这焚烧的烟火中消磨殆尽,曾经走过的街头巷尾,物是人非,居住的深宅大院,也已经化为废墟,将来有一天再来,恐怕连痕迹都难以找到了。

这是她的故乡,此时远远近近的也只有偶尔响起的呼喊与惨叫声,那是这片严苛的天地,仍旧在咀嚼世人的声音。

这声音还将持续很长的一段时间。

同样的午夜,炽烈的光火,笼罩了白日里经历了厮杀的一条条街道,大光明教的庄严法事正在这些长街上延绵,诵经声、祝祷声、巫祝的舞蹈、祈神的仪式混杂成一片,在为白日里死去的副教主王难陀以及众多英勇教众,指明通天的道路。

而距离这片街道很远很远的地方,在城市北端黑暗而宁静的角落里,才能看到一大一小的两道身影将手中的白色骨灰洒向前方河水的景象。而在这安静的气氛里,体型庞大的那道身影也正在缓缓地说着一个老旧的江湖故事,关于大光明教的过去,关于几名师姐弟起起伏伏的人生与命运,关于王难陀与司空南已然沉入黑暗之中的那段旅程。

在小和尚的面前,那体型庞大的身影话语亦是平静而坦然,不带悲戚。

“前几日曾与你的师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