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的年轻军官,属于宁毅亲手培养出来的少壮派,虽是参谋,但军人的作风浸入了骨子里,步伐笔挺,背手如松,面对着两名肆虐天下的金国支柱,林丘的目光中蕴着警惕,但更多的是一但需要会毫不犹豫朝对方扑上去的坚决。

宁毅的神色没有笑容,但并不显得紧张,只是维持着自然的严肃。到了近处,目光扫过对面两人的脸时,他便直接开口了。

“粘罕,高庆裔,终于见到你们了。”他走到桌边,看了宗翰一眼,“坐。”

宗翰背着双手走到桌边,拉开椅子,宁毅从大衣的口袋里拿出一根两指长的竹筒来,用两根手指压在了桌面上。宗翰过来、坐下,之后是宁毅拉开椅子、坐下。

“仗打了四个多月,是时候见一见了。”宗翰将双手放在桌子上,目光之中有沧桑的感觉,“十余年前,若知有你,我不围太原,该去汴梁。”

宗翰的话语稍带沙哑,在这一刻,却显得陈恳。双方的国战打到这等程度,已涉及百万人的生死,天下的大势,口头上的较量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意义。也是因此,他第一句话便承认了宁毅与华夏军的价值:若能回到十余年前,杀你当是第一要务。

宁毅的目光望着宗翰,转向高庆裔,随后又回到宗翰身上,点了点头。那边的高庆裔却是阴鸷地笑了笑:“来之前我曾提议,当趁此机会杀了你,则西南之事可解,后世有史书说起,皆会说宁人屠愚蠢可笑,当此时局,竟非要做什么单刀赴会——死了也丢人。”

宁毅没有看高庆裔,坐在那儿沉默了片刻,仍旧望着宗翰:“……靠一口气,顺风顺水了三十年,你们已经老了,丢了这口气,做不了人……一年以后想起今天,你们会后悔,但不是今天。你们该担心的是华夏军发生政变,火箭弹从那边飞过来,掉在我们四个人的脑袋上。。不过我为此做了预防……说正事吧。”

“我想给你们介绍一样东西,它叫做水枪,是一根小竹子。”宁毅拿起先前放在桌上的小根的竹筒,竹筒后方是可以拉动的木制活塞,宗翰与高庆裔的目光皆有疑惑,“乡村孩子经常玩的一样东西,放在水里,拉动这根木头,把水吸进去,然后一推,嗞你一脸。这是基本原理。”

宁毅将竹筒放在桌子上,推到前方,然后看了看两人。他的脸上,除了严肃以外,没有其它表情。

“通过格物学,将竹子换成更加坚固的东西,把推动力改成火药,打出弹丸,成了武朝就有的突火枪。突火枪华而不实,首先火药不够强,其次枪管不够结实,再次打出去的弹丸会乱飞,比起弓箭来毫无意义,甚至会因为炸膛伤到自己人。”

“所以我们把炮管换成厚实的铸铁,甚至百炼的精钢,加强火药的威力,增加更多火药,用它击出弹丸,成了你们看见的铁炮。格物学的进化非常简单,第一,火药爆炸的威力,也就是这个小竹筒后方的木头能提供多大的推力,决定了这样东西有多强,第二,竹筒能不能承受住火药的爆炸,把东西发射出去,更大力、更远、更快,更加能够破坏你身上的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