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已经暗了下去,点开的界面还停留在未发送出去的邮件上。

秦珩微眯起眼,风吹得眼角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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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幕太过灼眼,秦珩漫无目的在街上乱逛了一圈,行尸走肉一般。

不同于下午的兴致昂扬,秦珩只觉得哪哪都刺眼。

他强迫着自己忘记下午的那一幕,想着沈知岁不可能对自己那么残忍。

秦珩还记得她温柔眉眼,记得女孩温顺倚在自己怀里,一遍又一遍将那缱绻情话呢喃于唇齿之间。

她是那么喜欢自己。

秦珩慢慢闭上了眼。

夜幕四合,不知不觉又走到温泉旁边。

画画的老人还在。

瞧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老人收了画板,朝他扬了扬下巴,叫了他一声。

“我没想找你画画。”

秦珩说话语气低落,和下午那个意气风发的人判若两人。

老人朝他一挑眉,他还记得下午秦珩和他预约了画画的时间,还说会带女朋友过来。

老人向来心直口快,想着就将心里话说出来了:“……女朋友跑了?”

没想到真的惹得秦珩一个红眼。

他红着眼睛,狠狠瞪了画家几眼后,复又低垂下了眉眼,那一抹茶色眼瞳落寞一片。

老人觉得他快要哭了,被吓了一跳,随手递了支薄荷烟过去。

女士烟细长,秦珩捏碎爆珠,并不急于抽上,只是眼瞅着那一丁猩红一点点泛着红光。

随着老人一同半蹲在地上。

夜色笼罩下,伏在地上的黑影开始变小,和无边夜色融在一处。

“你知道我为什么只给情侣作画吗?”

静默中,老人突然开了口,烟蒂一抖落在地上。

秦珩回望过去。

老人已经不年轻,小老头还赶时髦戴着贝雷帽,帽沿盖住了深刻眉眼。

“你听过阿诺德吗?”老人声音低沉沙哑。

秦珩皱着眉想了会,狐疑:“那个意大利画家,脾气古怪出了名的那个?”

老人笑了两声,没否认:“就是我。”

“你?”秦珩明显不信,上下打量了相貌邋遢的老人一眼,摇摇头,轻笑。

“不可能,我虽然不认识他,但也知道他那人有洁癖,连他妻子都嫌弃。”

因为这事被圈子里的人打趣了好久,所以秦珩才会有所耳闻。

蓦地听见妻子的名字,老人突然面色一沉,目光明显比方才低落了不少。

夹着烟的手指开始打颤:“我和她从小就认识的,结婚也是长辈的意思。我从小学的画画,她却不是。”

艺术家通常自恃清高,再加上年少成名,老人脾气越来越古怪,特别是陷入瓶颈的时候。

老人责怪和妻子没有共同语言,常常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我那时年少,脾气坏得很,也亏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