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他吗?

乔知吟唇瓣没什么血色,凌乱垂落的发丝盖住她半张脸,落下的影子以微小的频率晃动。

外界口中的苏祁尧,是落拓不羁暴戾恣睢的形象,他能游刃在名利场中,能一手遮天,也能轻易摧毁一个人,他有家族精神病史,是个随时有可能发作刺激身边人的人。

但在乔知吟眼中的苏祁尧呢——

他强势,诡谲,为达目的百般无赖,可以一句话就让乔家上下为了他服务。

如外界所说的惨忍不仁。

但是。

他对她很好。

面对这一大桌食物,乔知吟竟不愿意去回忆苏祁尧欠佳的一面,满脑子都是他对她的柔。

张嘴欲言又止,众多疑俱在心中翻滚,她垂下眸,修长的睫毛与满眸的难忍混合。

缓缓的,她声如蚊呐,似细声倾诉,“它陪了我十多年,但现在生病了。”

这句话她忍了一整日,始终难以释怀。

指甲陷入掌心,用疼痛换得片刻的冷静,她继续解释:“它叫小黄鸭,平时让呆在我房间内就行,它已经跑不动了,不会给你造成困扰。”

“无所谓。”苏祁尧目光始终跟随乔知吟移动,深邃眉宇怅惘,太阳穴随之闪痛。

“这里也是你家,你有做主的权利。”

疼痛感愈发强烈,苏祁尧深吸气让冷风灌入肺中,他知道现在的他已经没了与她继续相处的能力。

在站起身之时,只听见从背后传来的一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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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知吟如愿将小黄鸭接回家的时候,手臂激动到隐隐发抖。

当时苏祁尧与张助就站在门外,并没走进室内也避开与小黄鸭的接触,乔知吟的注意力没从小黄鸭身上转移过,自然忽略了身后头两人沉凝复杂的情绪。

“苏总,James专门交代过您短期内不能再受任何刺激。”张助知道自己阻止不了苏祁尧的任何决定,只能不断提醒他。

“他为您另外开了镇定药剂,您现在的耐药性太强,所以需要全都加大剂量。”

他将一张密密麻麻的纸递给苏祁尧,上边标注着每种药一次食用的剂量。

苏祁尧现在的记忆力退化得太厉害,只能依靠这种方式提醒。

“这种药都具有一定毒性,不可长期服用,James的建议是尽快结束治疗,进行修养恢复,以免损伤神经系统。”

苏祁尧的注意力早就没在张助的话上,他的视线穿过因折射而扭曲的玻璃门倒映正与小黄鸭互动的乔知吟,她笑得温柔,整个人呈现出他几乎没见到过的开朗。

“苏总。”张助的话又打破他的幻境。

苏祁尧漠然看向他:“什么事?”

“这段时间您务必尽量避免与那条狗的接触。另外,James交代您抽空过去复诊。”

沉闷的嗓音穿过喉咙只应一声“嗯”,苏祁尧疲倦掐了掐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