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言语之中又有狠辣深沉。

裴明疏明白他的意思。

财务造假这种事是要命的关窍,一般人是不可能接触到那些机密文件的,算来算去,有可能泄密的人,十根手指头都不到。

再加上合达即刻发难,简直有恃无恐地像在打配合似的。

毫无疑问,内部有人反水投诚到了对面。

而这人的级别一定相当的高。

裴竟友在商场上一贯属于比较独断专行的人物,所有的心腹高层都是他一手挑选培养,也是一齐经历过许多风风雨雨的,其中不乏一些“老战友” ,这些人无论是谁背叛了,对裴竟友来说都是一场很大的打击,所以他才会看到新闻时急火攻心,直接昏死过去。

这下做完手术回到家里养病,裴竟友也没法安心,一心一意想要先揪出这个背后捅刀子的人,裴明疏当然也想揪出这个人,只是现在局势紧张,这个人当时没有跳出来投奔合达,这时一定潜伏得更深了。

商场之幽暗险恶,裴竟友经历过许多,越是这样,他越是斗志昂扬,他是天生在生意场上搏斗的好手,即使身体还在恢复,刚才还无限伤感,现在整个脸上的表情已经显出狰狞的跃跃欲试。

裴明疏又劝慰了几句,这时丁默海进来了,裴明疏从病床旁起身,过去小声嘱咐丁默海注意分寸,不要过分刺激和劳累裴竟友,丁默海恭谨地点头,“好的大少,您放心,这两天您也累坏了,下去休息一下吧。”

裴明疏回头又看了一眼。

裴竟友躺在床上,远远看去还是很虚弱,早已经不是他记忆中那个强悍无比的父亲了。

裴明疏收回了视线。

佣人们早就预备好了热饭热菜,裴明疏一下楼,就马上端了出来。

裴明疏摆了摆手,他现在没胃口。

“裴清和小尹吃过了吗?”

佣人踌躇道:“都一直没出来呢,我们送到小尹房间去了,不知道他们吃没吃。”

裴明疏点了下头,看向莫尹房间的方向。

现在形势风雨如晦,他也没心情去想那些私事,莫尹肯定也正在担惊受怕,有裴清陪着也好过一些,两个人也能互相安慰。

裴明疏垂下脸,心情仍旧是很复杂。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在有些事情上会是那么瞻前顾后。

没有胃口,也没有睡意,裴明疏干脆继续上楼工作,合达咬得很紧,一点不肯放松,很显然这次是不可能再有退让合作的机会了,其实当时合达突然示好服软,裴明疏就觉得很奇怪,只是直觉没有办法替代经验做决定,现在看来,那时合达一定就和什么人联系上了,这才决定先蛰伏麻痹,再行反击。

那么,那个人会是谁呢?

裴明疏皱着眉察看手上的文件,手指将烟送入唇缝深深地吸了一口。

过了不知多久,有人敲了敲门。

裴明疏抬起眼,见是个年纪看上去很轻的佣人,眉头不由皱得更紧,“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