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合达所料,友成虽然表面看上去像是一扇一踹就倒的破门,实际却是铁板一块,下了重锤也依然没有彻底倒下。

为了解决公司资金链的问题,裴明疏决定去一趟国外。

前两年外祖过世的时候,给他留下了一笔不菲的遗产,其中包括一些国外的不动产和股票基金等等,他想把那些遗产都处理了换成现金给公司注入资金。

裴竟友得知他的决定后,又是忍不住老泪纵横。

他现在已经能够下床,就是和莫尹一样也要坐轮椅出行,这让他感觉到身体比实际年龄要衰老虚弱得多,而且最终他的公司也要岳丈留下的财产去救,这更让他对越锡云充满了无限的悔恨怀念之情,以致于他无论是面对裴明疏还是裴清,都有些无面目见他们的意思。

“好歹过了年再去,” 裴竟友手掌盖在裴明疏手背上,很温暖又很慈祥,“外头风浪再大,过年总要一家人在一起,团团圆圆的才好。”

裴明疏用另一只手拍了拍父亲的手掌,低垂着脸,道:“我也是这个意思。”

裴竟友又感叹,“有时候想想事业做得再成功,其实也比不上一家人好好地在一块儿。”

裴明疏笑了笑,“爸,你就别多想了,会过去的,那件事情我也已经有点眉目了。”

裴竟友的眼睛又亮了,他压低了声音,急急道:“是谁?!”

裴明疏仍是笑,“只是有眉目,还不能确定。”

“好、好,”裴竟友又来了精神,他动了手术之后瘦了很多,儒雅的轮廓显出一种年老的阴鸷,双眼中射出狠辣光芒,抓裴明疏手的力道很重,“不要打草惊蛇,一定要把人抓住。”

裴明疏点头答应,“爸,你放心吧,等过了年,一切就都明朗了。”

对裴明疏的能力,裴竟友万分放心,他面上宽松了几分,又询问道:“阿清呢?他这段时间也忙坏了吧,我都没见他上来过几回。”

裴明疏面色淡淡,“公司里事情多,他比我更辛苦。”

裴竟友叹了口气,“是我老了,不中用了。”

父子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话,裴明疏看裴竟友已经面露疲色,就让他再休息一会儿,他先下去,过年也有过年的事情要处理,他现在是整个裴家的代理家长,上下事情都要他拿主意。

下楼,佣人们正在收拾宅院,新年新气象,客厅里摆了几株碧青的鲜嫩植物,个个都代表了好兆头。

莫尹正在一棵树上打红绳,他今天穿了件淡蓝色的羊绒毛衣,里面米色的衬衣领子搭在外面,新修剪的头发短短的很清爽,手指翻飞三两下就打出了一个漂亮的如意结,挂在深色的枝干上喜庆可爱。

围观的佣人都不禁啧啧称赞,连连夸他手巧,莫尹对她们笑了笑,那笑容既温柔又腼腆,俊秀的脸庞微微泛起红晕,过一会儿,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视线从包围的佣人中稍稍偏移,和不远处的裴明疏对上了。

几乎是瞬间莫尹就移开了视线,似乎是顾忌着在众目睽睽之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