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以为、以为院内无人,一时冒犯了。”

莫尹拿着书卷向身后一指,“水在后厨。”

“多谢。”

贺煊放下手臂,目光再次看向树下之人。

莫尹已垂下脸继续看书,他穿着粗布衣裳,身上全无佩饰,束发的也只不过是一根浅蓝色用旧了的布条,他面孔白皙无瑕,自有一股清朗出尘之气,叫人望之便觉此子不凡。

对于贺煊难以克制的视线,莫尹却像是浑然不觉,兀自低头看书,贺煊做戏做全,匆匆去了后厨,出来后对莫尹道:“我的马也有些渴了,请容我解了水囊来接些水。”

“请自便。”

贺煊站在墙后,迟疑了一下,过去拉开了门。

门开的悠悠声响,叫莫尹又瞥了一眼,他轻轻摇头,心说富家子弟,最是讨嫌。

来人玉冠束发,锦袍长靴,通身的高贵气度,想必是京中哪位达官贵人显赫之家,莫尹无意结交,低头继续看书,身子向内侧了侧,摆明了不想与人多话。

贺煊拿着水囊进来,目光又是止不住地在莫尹身上流连,他恨不能冲上前,跪在莫尹的面前同他说他们曾发生的诸多纠葛,他心里有多苦,想他想得又有多心痛……可如此种种,也只能咽回腹中,上天垂怜,已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切不能再过分贪心了。

来得及,一切都还来得及。

贺煊又去后厨灌了水出来,见莫尹仍在看书,便上前行了一礼,道:“多谢今日公子赠水之恩,我听公子的口音似乎并非京城人士,想必是来参加科举的吧?”

莫尹抬了眼皮,“我听兄台你的口音也不像是京城人士。”

贺煊笑了笑,“公子好耳力,我乃是南乡人士,家父曾在京中做过几天官而已。”

莫尹微一点头,面上神情已挂上了“逐客令”三字。

贺煊硬着头皮道:“我与公子一见如故……”

莫尹抬起了抬手上书卷,“我虽是举子,可出身寒微,祖上也未曾有过什么显赫人物,莫说京官,便是童生秀才也是没有的,我与兄台不是同路人,相逢有缘,点到为止,不敢高攀,”莫尹一扬手,书卷指向门,“兄台,请。”

他虽说着自己不敢高攀,神情话语却是清高自傲,面色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

贺煊久久不言,拱手微一弯腰,涩声道:“是我高攀了。”他抬眼,认真道:“鄙人南乡贺煊,字藏锋,相逢有缘,祝公子高中,来日后会有期。”

*

此等小事,莫尹未曾放在心上,他的心思全放在了即将到来的会试上,这次,他要拔得头筹,面见陛下,在殿试中一举夺魁,也不枉他寒窗苦读十数载。

午间正是读书之时,耳边传来古怪声响,莫尹侧耳细听。

仿佛是……鸡叫?

荒郊旷野,哪来的鸡?

莫尹眯着眼又仔细听了片刻。

的确是鸡叫。

打开门,门外果然有鸡,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