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淡声吩咐坐在若生对面的人道:“玉真同三姑娘换个位子。”言罢看向若生,“财神爷今儿个坐南方,你就往那坐。”

若生闻言就乐,这是姑姑指着她赢钱呢。

她就起身换了座位,落座时忍不住看了眼玉真。

说是玉寅的亲哥哥,但若生这般认不清人的,倒也不曾认错过他们。

玉真说话的口气,眼神,甚至于抬手间都充满了轻佻意味。这是个不庄重的人。好在眼下这种日子,也用不了他多庄重。

若生只扫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她在想,姑姑身边的人林林总总总也有十来个,可能上这张牌桌的人却并不多。

玉真,才进府多久?

姑姑身边生得比玉真兄弟俩俊美的人,一贯也不缺,这二人究竟是凭借什么讨了姑姑欢心?

可云甄夫人的面上,看不出一点端倪。

她暗叹口气,看着人发牌。一桌四人,一人八张牌,剩下八张就放在桌子中央。她抓起自己跟前的牌,几张索子,一张万万贯,并一张枝花,瞧着无甚兴趣。

云甄夫人出了牌,是张文钱。

她伸手去桌子中间取牌,也是张文钱。

四人轮流出牌,取牌,转眼就过了两轮。若生明面上兴致勃勃,可内里却渐渐有些心不在焉起来。得想个法子让玉真兄弟俩在千重园里不能得势才好,可这就得先弄明白姑姑究竟为何对他们另眼相待,委实不是容易的事。

不过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

那几年身在炼狱中的日子,教会她的第一件事,就是等待。

只要等对了,工夫自然就不会白费。只要活着,就有等到的那一日。

可惜的是,前世她没能活到那一日。

若生手里出的牌渐渐乱了起来,惹得在座其余几人都不禁狐疑地变了变神色。云甄夫人更是直接蹙起眉头讶然说道:“怎么了这是,还不如你七岁那年头一回上牌桌打的。”

若生脸皮一僵,再差也差不过那时才是,姑姑说话还真是不留情面。

她讪讪然搁了手里的牌,道:“不打了不打了……”

云甄夫人也不恼,只让人替了她,扭头问:“瞧着像是有什么心事,同姑姑说一说?”

“我能有什么心事。”若生笑吟吟摇了摇头。

云甄夫人“嗤”了声,“难不成是为了那桩事?”

“什么事?”若生怔了怔。

云甄夫人低着头看牌,指尖蔻丹红灼似火,在牌间跳跃。她轻笑着说:“你爹前儿个才来见过我,说是想着你也该开始说亲了,问我京里哪家的公子合适。这事,他没知会你?”

“……”若生傻了眼。

云甄夫人面上笑意深了些:“成日里孩子似的,也难为他记挂着你的终身大事。”

若生闻言吓了一大跳,忙道:“他定是一时兴起,您不必放在心上!”

京里头的姑娘十五六成婚的多,十七八的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