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嘴里的话戛然而止。

过了会,他抬头看看碧蓝的天空,长长叹了口气。

他这跟的是什么主子啊……

屋子里的苏彧这会却正在摘下元宝脖子上挂着的锦囊。

他稍一抬手。元宝就后退一步。

他将手探出去,它就往桌子下躲。

苏彧就收了手屈指在光洁的桌面上轻轻叩响,挑起唇角似笑非笑地道:“往连家去了?”

“喵……”元宝在桌子底下蜷成了一团。

苏彧轻叩着桌面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他忽而弯腰往桌下看去,视线越过桌子腿正正落在元宝身上,他冷着脸:“胡闹!”口气不像是在骂猫,倒像是在斥责自己养大的孩子。

元宝上回去连家,是他授意的。

查明了连家所在的位子后,他领着它状若无意地走了一遍,又算计过该从何处进入方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连三姑娘的院子里,所以元宝上回是从哪进去的,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因而当他此刻瞧见元宝背上的毛发上沾了几星蔷薇花汁时,他便明白它又去了连家。

但这次,它是自作主张去的。

苏彧想起当日卦象,愈发觉得不该再叫元宝接近连若生,就看着它道:“往后再胡闹,我就命人做了笼子将你锁起来。”

元宝听着他平平静静的口气,身子瑟缩了下,嘴里的声音亦是“喵呜”一声轻了下去。

苏彧这才取下锦囊掂了掂,轻飘飘的,却似乎比先前稍重了那么一分。

他蹙起了眉头,白玉般干净修长的手指落在了锦囊口子的系带上。

——里头多了一张字条。

其中一张上面写着多谢二字,是他原先就见过的,而另一张上的墨字却都还是新鲜的。

苏彧扫了一眼,便知这两张字条出自一人之手。

新出现的这一张,亦是连若生手书无疑。

他将字条一揉,胡乱塞回了锦囊中,口子一扎,站起身来攥着锦囊往柜子边上去。打开柜门,寻出一只陈旧的木头匣子来,他开了锁掀开盖子,将手中锦囊也囫囵丢了进去。

也不知撞上了何物,匣子里传来低低的一声轻响。

被揉作一团的锦囊在里头打了个滚,落在一旁,露出了下头的一枚铜钱。

铜钱下,还有一块玉牌。上头穿着红绳,像是经年的,颜色已然褪得发白。

方才的那声轻响,正是锦囊落下后,撞上了铜钱,铜钱又碰到了玉牌的声音。

“啪嗒”,盒盖落下,匣子里重新变得漆黑一片。

任外头时光交替,春秋变换,这些死物,渐次沉默了下去。

外头却已是暮春时节。天光明媚。

元宝听着响动,悄悄地从桌子底下往外爬了几步,见桌前无人,它就摇着尾巴飞快地窜了出来,眼瞧着苏彧还在柜子前站着,它立即撒腿就飞奔起来。可谁知这门关得牢牢的,它一把扑上去,爪子抠着门板,“嗤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