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可如今明明比昔年的段氏还要小上好几岁的若生,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淡漠,却显得她比当初的段氏老成得多。

江氏望着她,欲言又止,终于还是问道:“你父亲,待你可好?”

这话原不该她问,她一个外人,又是头回见若生,突然问出这样的话来委实不知礼数又僭越。但连二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是清清楚楚知道的,加上若生的生母段氏又在十几年前就去世了,她忧虑所至,问上一句,也没有太过突兀。

若生见她眼中忧色真切,便也直言道:“一向很好,晴姨不必挂心,新太太也待我很好。”

“你父亲续弦了?”江氏吃惊道,问完又觉自己失言,忙说,“这倒是好事,你娘泉下有知,想必也会欣慰。”

有个人能照料他们父女,的确应该算好事。

若生笑着点一点头。

江氏却觉自己不好再说下去了,遂低头吃茶,谁知刚呷了一口,外头就有人来报说,梅姨娘来了。

听着梅姨娘三个字,江氏下意识先抬头看了若生一眼,面上有浓重的尴尬之色。

饶是若生后知后觉,也明白过来,她上门便是客,又是江氏的故人之女,江氏身为当家主母亲自招待她乃是常理,但区区一个刘家的姨娘,凭什么来见她?

何况瞧江氏脸上的神情,这梅姨娘此番也没有提前知会过江氏,是自个儿过来的。

刘家这内宅,看样子也不平静。

若生朝江氏回望过去,笑笑没有言语。

江氏也努力将面上尴尬收起,转而吩咐了人让梅姨娘进来见客。

若生心中微动,江氏竟这般给那位梅姨娘脸面,真真古怪。

她疑惑着,那竹青的帘子轻轻一晃,后头就走出来个极年轻的妇人。

最先映入若生眼帘的,是一角胭脂红的裙裾,而后那抹红就慢慢走得近了些,近到离她不过三两步远,妇人的那张面孔也就立即一览无余。

鼻子就是鼻子,眼睛就是眼睛,菱唇淡红,一切都只是寻常,美得平平淡淡。

分明应当是第一次见的人,若生看着她,却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说来她鲜少能记住人,昨儿个见过,今天再见没准就同旁人记混了,所以面熟不面熟的,她也没有多做他想。

毕竟眼前的人,是刘刺史的妾室。

她连刘夫人江氏都是第一次见,他的妾,自然不应该见过。

若生敛神听着被婢女称为梅姨娘的年轻妇人同江氏温声说道:“夫人,老爷仍咳得厉害。说只恐无法见客,但几位客人难得远道而来,想着请您一定要留了几位用顿饭才是。”

梅姨娘说话的口气,并不失恭谨,可若生听着这话,却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然而江氏却像是听惯了的,闻言只道个好,就让梅姨娘来见她。

梅姨娘便转过身来,笑着敛衽一福,道:“见过连三姑娘。”

“姨娘客气。”若生想着江氏对待梅姨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