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会是笑春风。”刘大郎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是锦娘你听差了。”

锦娘犹疑地看了他一眼,屏息细听,然后摇起头来:“是大哥你听错了,这曲子就是笑春风,同梅姨娘拿手的那一曲分明是一模一样的。”

刘大郎面色微沉:“只是一段而已,你怎就知道两首曲子是一模一样的?”

这话听似疑问,但落入若生跟苏彧耳中时,他二人便知刘大郎也是听出来了的,只是不知为何却不肯承认。然而他们听明白了刘大郎的话,性子尚且娇憨的锦娘却没有听懂,真就将兄长的话当成了问句,回道:“大哥你仔细些听,这一段同梅姨娘弹过的曲子,是不是相同?虽然其中意境听着似乎并不大一样,但琴音,分明是一致的。”

“锦娘!”刘大郎的语气骤然低沉了下来,突然斥了她一声。

锦娘还未说完的话就直直咽了下去,眼里露出些微不悦来。

若生就站在她边上,见状也不禁心生疑惑。

尽管刘大郎跟锦娘兄妹共处时的模样,算上这一回,她也只见过两三次而已,但是刘大郎先前待锦娘,一向很是亲近温和,如果不是一早知道,旁人初见,定然会误以为他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

而且按照锦娘的话说,她同同父异母的大哥之间的兄妹之情,远胜过她跟同是江氏所出的二哥之间的。

比起二哥来,她更喜欢长兄。

长兄待她。一直以来,也是再好不过。

可眼下看,刘大郎那一声“锦娘”里,显然带上了怒气。

他为何生气?生的谁的气?

锦娘的小嘴已经撅了起来,面上不虞丝毫不掩。

刘大郎看看她,竟也无意缓和气氛,但他的声音终于还是放得轻柔了些,口气也变得和缓许多:“笑春风这曲子,曲谱本不是坊间流传之物,除梅姨娘弹过外。我也从未听过旁人弹奏。锦娘岁数小。乍然听闻,便说这是笑春风实乃不对。这琴曲同梅姨娘弹的那首笑春风,还是颇有些不同之处。”

“大哥睁眼说瞎话!”锦娘很不满意。

刘大郎背着手,“锦娘。你如何说话的?”

他是长兄。锦娘是小妹。委实不该这样同他梗着脖子说话。锦娘心里头也是知道的,见他背着手瞪眼看自己,语气就软和了下来:“谁叫大哥不信我的话。”说她听错了。可不就是在说她琴技平平,甚至不好?

锦娘不高兴的是这个,言罢见刘大郎面露无奈笑意,便也勉强按捺了下心中不满,只看看若生又看看苏彧,惊奇道:“原来这笑春风人人都会弹!”

“你怎地就听不明白,这曲子并非笑春风。”话音未落,刘大郎的话就接了上来。

锦娘撇撇嘴,来问若生:“连姐姐,这曲子叫什么?”

“我也不记得名了。”若生摇摇头。

锦娘断言:“你昨儿个说过,似乎往前听过笑春风,兴许你便那样记住了,这曲子就是笑春风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