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就是。”

苏彧瞥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准备离去。

若生看着,想一想也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轻声说了句:“小心。”

“你怕吗?”脚步微顿,他忽然转过身来问道。

若生怔了怔,反问:“怕什么?”

暗夜之中,他的嗓音听着比平素还要清冷上两分:“依你先前所言,你前世浑噩度日,知之甚少,而今一步步往前走,知道的真相自然也会越来越清晰,肮脏的、龌龊的、阴狠的……每一件都只会比你想得更不堪。你若是怕,倒不如如今便收手,也省得来日痛哭流涕。”

不是任何人,都能经受得住真相所带来的痛苦。

而今,若生所见,还仅仅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但她怕吗?

不,她不怕!

她身后还有爹爹还有姑姑,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就是雀奴的下落,她也已经一点点接近了不是吗?

老天爷给了她这样的机遇,可不是叫她用来害怕惶恐的!

她目光定定地看向苏彧,笑了下:“我已经遇见过足够肮脏不堪又意味深长的人和事了。”

被自己曾掏心掏肺喜欢的人背叛,被自幼视作父亲的叔父驱出连家,又历经生离死别……这其中滋味,她在那段生不如死的岁月里,曾一日日反复咀嚼,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世上最可怕,不过是叫父母亲人再离开她一次罢了。

“既如此,就大步迈开,往下走吧。”苏彧临窗而立,身形高挑如松,抬眼看她,眸色清亮,淡淡说道,“左右,这条路上不止你一人。”

若生听着他平静淡然的口气,却蓦地呼吸一窒。

这时,他忽然又说:“不过说来也是,你怕倒不如我怕才对,你说我死于启泰元年,却说不清究竟是因何死的。”他挑眉,“焉知不是你杀的我。”

若生不觉失笑。

*****

许是因为苏彧临走之前说的那几句话有着令人莫名心安的力量,若生歇下后那纷杂的情绪慢慢的就都归于了安宁。

意外的,一夜好眠。

翌日拂晓时分,她迷迷糊糊听见扈秋娘起身跟绿蕉交谈的说话声,睁开眼坐了起来,唤了扈秋娘一声。

扈秋娘入内,见她已醒,便沏了一盏白水送上前去让她润润嗓子。

绿蕉也是赶忙拿了衣裳过来,准备服侍她起身。

忙活了一阵,若生起了身,穿戴齐整。在床沿坐下,扭头看一眼窗外朦胧的天色,问道:“东西都打点妥当了?”

扈秋娘答曰:“昨日便已备妥,姑娘只管放心。”

“老吴呢?可来候着了?”扈秋娘办事一向利落,若生闻言也就放下心来,转而问起老吴的影踪。

“还未见着人。”这回是绿蕉答话。

此刻天色尚且刚明,屋子上空的颜色还有些昏暗,老吴只怕是没有料到她会这般早便起身。

若生昨儿个也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