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见你, 你这才来寻太太?”牛嫂子讥笑着, “我劝你一句,那些个花花肠子在我跟前就都藏起来吧,我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回头见了四爷兴许还能留你一条生路。”

莺歌冷笑,一言不发。

牛嫂子见状也冷笑,说:“不说也罢,左右是你急,我不急。”

二人僵持着,莺歌怀中的孩子瘪瘪嘴,似又要哭。

此刻已经回了画舫上的林氏,却也是双目泛红,似哭非哭,拿块帕子遮了脸匆匆进了船舱,不在外头多逗留半刻。

若生循着脚步声,偏头看了一眼她的背影,面上没有半点表情,缓缓地将视线收了回来。

站在她身后的扈秋娘便悄声问道:“奴婢是不是要先避一避?”

若生把玩着扇柄上缀着的杏色流苏,慢条斯理道:“不用避,这可是连家的画舫,船上都是她连四太太的人,她凭什么让莺歌一个外室上船?”言罢,她略微一顿,接着再道,“而且你瞧,这是不是少了个人没回来?”

扈秋娘微愣,而后恍然大悟:“缺了牛嫂子!”

“正是。”若生微微颔首,“她可是四婶的心腹,方才跟着四婶一并下去的,回来时却没有跟着四婶一起回来,你说还能是做什么去了?”

林氏留下牛嫂子,自然是为了看着莺歌。

扈秋娘松口气:“果然同姑娘先前所料差不离。”

若生摇了摇头,却并没有言语。

她虽然是料到了这一幕,也料定只要莺歌抱着孩子出现,林氏就一定会见她,但这一切却并不单单只是因为她猜着了。

她只是早就知道,林氏一遇上莺歌,就会方寸大乱。

因为前世,林氏就是那样的。

她这位四婶,在连家几位太太里头,出身最好,在娘家时最受家人宠爱,性子也最娇蛮,嫁进连家后,也不收敛,当真是但凡瞧见个稍有些姿色的丫鬟就要连由头也懒得寻一个便打发出去。

几年下来,连家四房里的婢女,一张张脸,充其量也就只剩下些眉眼端正,连说姣好都算昧着良心。

就是她姑姑云甄夫人,每每见了她四婶身边的丫鬟,也要皱下眉头。

放眼京城,有几家的太太夫人奶奶能同她似的,身边丫鬟一个比一个的长相平庸?

虽说身边伺候的人,模样再好也不该越过主子去,但这模样不佳,也是断断说不过去的。

身边伺候的人相貌性子如何,同主子可也是息息相关。密不可分的。

林氏做得过分,但连家也的确没有人会因为这样的事特地去指责教训她,所以林氏数年如一日,慢慢的连自己闺女房中的人也插手换了再换,似乎就生怕哪一天有谁叫连四爷给瞧中了一般。

可连四爷就是个贪色的,也不能要了自己女儿房中的人吧?

但林氏就是怕,怕得厉害。

结果连四爷倒也好,没有妾,也没有通房丫头。

林氏因此得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