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前,掏出火折子将灯给点亮。

昏黄的光线洒遍,屋子里顿时亮堂了起来。

窦妈妈眼瞧着那帐子还垂着,便赶忙上前去,立在帐子前轻声询问:“夫人可要起身用饭?奴婢让厨房熬了粥,文火不熄,您随时想用吩咐奴婢一声就是。”

白日里云甄夫人那副模样叫窦妈妈看得是心惊胆战,心中知道她就是恢复了精神只怕今儿个也是吃不下别的,便早早让人将粥食给熬上了。

“粥?”帐子后传出云甄夫人的声音,带着些平素不常见的虚弱跟无力,“去盛一碗来吧。”

见她终于要用饭了,窦妈妈大喜,笑着应承下来,匆匆转身寻了人吩咐下去,而后转身回来伺候她起身。帐子撩起,挂于床柱铜钩上,窦妈妈侧身来扶云甄夫人。

云甄夫人却摆了摆手,嗤笑了声:“我还没老到不能动弹呢。”

窦妈妈急忙将手收了回来,又弯腰去找鞋。

“是不是吓着你了?”云甄夫人忽问。

窦妈妈身子一僵,提着鞋子直起腰来,摇了摇头说:“奴婢的胆子您知道,哪有这么小。”

云甄夫人闻言微微扬了扬嘴角:“我知道,若不然你也不能跟着我这么多年。”

她小的时候,跟着她贴身伺候她的人,就是窦妈妈,后来她去了东夷,窦妈妈就去了她母亲房中伺候,再后来她满身疮痍地回来了,窦妈妈便照旧到她身边伺候着,这一伺候就是这么多年。

云甄夫人面上难得的露出两分温情来。

窦妈妈正好瞧见,不由得垂首,亦弯了弯唇角,伺候她将鞋子穿好,一边说:“三姑娘担心着您,白天使了人来问过好几回。”

云甄夫人点点头:“派个人去请她来吧。”言罢,她又补了句,“悄悄地去,莫叫老二知道了,过会也跟着来。”

虽然连二爷心性犹如小童,但他素来同云甄夫人亲近,云甄夫人有何异常,他是一看便知,到时候少不得又要费上一番工夫同他解释上一遍,倒不如等过些时候再见他。

窦妈妈明白她的心思,闻言便也只是应下,转身派了个人去木犀苑传话。

去时,绿蕉正站在廊下喂铜钱,得知是千重园来的人,当下进屋去寻若生,一站定就说:“姑娘,千重园那边来信了!”

坐在灯下沉思着的若生就立刻站起身来,应了个“嗯”,吩咐道:“告诉吴妈妈一声,我晚些时候再回来。”

如果今儿个夜里姑姑不见她也就罢了,既然决意派人寻她去,那自然就要在千重园里耽搁上一会了。说完,她看向绿蕉:“你也随我一道去。”

绿蕉应是,先转身下去知会了吴妈妈,又将给铜钱喂食的活计交代给了小丫鬟,这才陪着若生一并出了木犀苑的门。

可不知怎地,换了个人喂食,铜钱便不愿意吃了,任凭捧着鸟食的小丫头如何劝如何喂,它就是低着头不张嘴,过了会索性连眼睛也给闭上了。小丫鬟见状不由心急起来,想着绿蕉虽然脾气好,但底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