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

扈秋娘恨自己嘴笨,眉宇间不觉露出些微懊恼来。

若生看得分明,便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于旁人而言,雀奴同她连萍水相逢也称不上,她们今世甚至连面也不曾见过,人人都只当她起初是一时兴起才要找雀奴,所以既然都已经亲自找到平州去了,也还未将人寻着,如今再苦苦寻找,似乎就显得怪异跟莫名其妙了。

她们终究,是毫无干系的两个人。

若生对此亦心知肚明,所以眼下除了苏彧外,就是日夜贴身跟着她的扈秋娘,也仅仅只知道雀奴身世可怜,她有心相助,却不知她对寻找雀奴这件事这般执拗。

那宅子偏僻,四周寂静无声,夜晚不燃灯,大门紧闭,似毫无人烟,处处都充满诡谲。

哪怕若生还没有亲眼见过,但从苏彧口中听说那座宅子的时候,她就已经预料到了扈秋娘将会目睹的场景。

质疑、担忧、疑惑……

到时候,全都会一股脑地涌上来。

可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怎能临时收手?

她亦会害怕,会担忧,会惶恐,可那些情绪都不能左右她的信念。

于是她对上扈秋娘忧心忡忡的目光,笑了起来。面容洁白无暇,肌肤细腻如瓷,眉眼弯弯,像是暗夜中悄悄绽放的莲花,重重瓣瓣间满是淡然的香气。

扈秋娘看得愣了愣,耳边就听得她道:“近在眼前了,就是千难万难,也迟早都能跨过去的。”

忧心是该的,小心驶得万年船,太过大意反而有害无益。

不等扈秋娘说话,若生又淡淡道:“我心中已有了主意,你到时只管照着话去办就可,小心些就是了。”

没她的吩咐,扈秋娘也不能僭越,私自将若生要做的事去通禀给云甄夫人。但扈秋娘先是云甄夫人的人,后才是若生的人,真到了什么艰难的时刻,也保不齐她不会因为担心若生,而去寻云甄夫人禀报,所以若生略一想,便加了句:“姑姑近些日子亦有诸多烦心事,这些琐事就不必叫她知道了,且谨慎行事。”

“是,奴婢记下了。”扈秋娘听到这话,原先就是有想要去回禀的心思,也熄灭了。

好在瞧若生的样子,神情泰然,应是心中有数的,虽然年纪轻,做事却还算稳重,扈秋娘的担心终于少了一些。

灯花“噼啪”炸了下,屋外的夜更深了。

扈秋娘的声音放得轻而柔,将自己出门后所闻所见,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若生。

等到谈完话,时已近三更。

连家大宅各处皆鸦雀无声,众人都早已熟睡。

除却木犀苑里还有屋子亮着灯外,旁的地方都是黑魆魆的。

千重园里没了人影走动,愈显空旷起来,花木阴影重叠,风一吹,鬼气森森。

趁着夜色偷偷溜出门来的玉真,一惊一乍,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吓他一跳。天气闷热,可夜风却是凉的,自他的袖口灌进去,一阵阵的冷。他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