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管氏闻言暗暗松了口气,浅浅笑了笑,催促他赶紧休息去。

三房明亮的灯火,很快也变得幽暗了。

再过一会,三房便彻底沉入了黑暗之中。

偌大的连家,都沐浴在了微弱的星光底下,四处都黑着,除了几盏灯笼外,也就只有千重园的上房里,还燃着灯光。

云甄夫人尚未入睡。

她亦没有唤人伺候,就连窦妈妈也被她给赶了出去。

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呆着。

朦胧的几团光晕,落在她的衣裳上,连带着她的人,都变得遥远空灵起来,那样得落寞。

她知道,自己仍在生气,气得瑟瑟发抖。

但她一向不习惯将这些情绪表露在面上,一旦流露出来,那就是真的气极了。她这一回,就是气极了。段承宗每说一句,她心中积聚的怒气就多一分。生连四爷的气,生自己的气,更生段承宗的气。

搬弄是非,在人背后说三道四的男人,哪里算的了真男人?

段承宗在那口沫横飞地数落着连四爷的不对,映入她眼帘的男人,却活像是只猴子。

干瘦的,毛发凌乱,吱吱乱叫。

区区一个跳梁小丑,也敢到她跟前来,责备她的兄弟?

她始终面无表情,可心中早已怒火滔天。

纵然老四有再多不好,也好过他段承宗!

她连多同他说上一句话也不愿意,这样的人,不配她多加理会。

所以,段承宗说借冰,她摆摆手,借。

段承宗哭丧着脸责备自己,不该同连四爷一齐胡闹,更不该将事情瞒着她,应当早早来说,她也只冷漠地点了点头。

老四背着她办事,她自然不悦。

但这不悦,并不要紧,老四不是孩子了,他做什么事他理应心中有数,就是不来告诉她也无妨。可是他,肆意践踏了她的信任。她放权给他,任他自行处理船队的事,可他却悄悄私吞了一部分银子,拿去做他的“生意”。

段承宗口口声声都是钱。他虽然并不清楚连四爷究竟私吞了多少,却只管在这上头拼命做文章。

旁的事,他的怀疑,若生的出现,都说不得,连四爷的钱来路不明,他却是能说的。

故而他拼命地说,拼命拼命地说。

一遍遍提醒云甄夫人,连四爷拿走了本不该属于他的银子。

但他不知道,云甄夫人对此并没有那样恼火。

她气的,是连四爷插手的那档子“生意”!

连家什么生意都做,可独独那一桩,是死也不能碰的!

祖祖辈辈都没有坏过规矩,偏偏这规矩如今叫他给坏了,她焉能不气?

东夷人大多生得高鼻深目,金发碧眼,同大胤朝的子民很是不同,所以两国之间,一直有贩人生意。

但两国从未交好,这些被贩卖了的人,过得日子,也从未听说有好的。

生不如死,倒是不少。

所以,她什么都能原谅,乃至于连他践踏了自己的信任,也能原谅,却唯有这件事,永远不可能原谅他。

他先背弃了连家,她当然只能送他一程。

云甄夫人握紧了拳头,忽然扬声唤了窦妈妈进来。

窦妈妈垂首问:“夫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霍然起身,说:“准备一下,我要去祠堂。”

“夫人,夜深了……”窦妈妈讶然道。

“只管去准备。”(未完待续……)

PS:连四爷做的生意,是姑姑最生气的一个地方,但其实姑姑决意分家,是多方面综合考虑的…对姑姑而言,连家更重要~另外等会还有更新,顺道求下小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