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我都找了,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也不知道哪个千刀万剐的,居然狠得下心……”

贺鸣好生宽慰一番,又将那夜宋家附近的画舫说玉与宋老夫人听:“离我们最近的,乃是苏家。”

宋老夫人皱眉沉吟,须臾,又拍拍贺鸣手背:“此事我自会料理,你只管养病就是。”

贺鸣垂首,清俊面容上满是愧疚自责:“是贺鸣的不是,辜负了老夫人的期望,没能照顾好宋妹妹。还有魏……”

宋老夫人忽的抬眸,那双久经岁月的眼睛锐利凛冽。

贺鸣噤声,怔怔不语。

宋老夫人轻声,似提醒,又似警告:“小魏那孩子考虑周到,你我切莫辜负了他的良苦用心。别忘了,昨夜救姑娘上岸的是你。”

日光冗长,悄无声息停留在指尖。

贺鸣敛眸,久久未曾抬首。良久,方听得他低低的一声:“是。”

日影横窗,檐下竹影摇曳。

柳妈妈搀扶着宋老夫人回房歇息:“贺公子倒是实诚心善,总惦记魏子渊那孩子的安危,也不枉老夫人往日看重他了。”

宋老夫人点头赞许:“确实是个好的,如若我们枝枝……”

一语未终,倏然见二门上的小丫鬟匆忙跑来:“老夫人,苏家来人了,说是找着我们家的小魏管事,如今正打发人送回来。”

……苏家。

贺鸣提过,当初离家里画舫最近的,便是苏家。

宋老夫人和柳妈妈对视一眼,倏尔不露声色收回视线,只命人备下厚礼送往苏家,又令大夫往魏子渊房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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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日,宋令枝不曾清醒,府上愁云惨淡。

金明寺钟声杳杳,晨间下了几滴雨,苔松青润,烟雨朦胧。

乌木廊檐下,檐铃系在檐角,随风摇曳。

小沙弥双手捧着漆木茶盘,悄声为贵客献上江南独有的糕点,而后悄然离开。

雨声淅沥,沾湿了竹影。

茶案上供着各色茶筅茶盂。湘妃竹帘半卷,二人借着雨声对弈。

沈砚着一身玄青圆领袍衫,白子捻在指尖,偶有雨丝拂过,晃动的竹影挡住了棋盘一角。

落子无悔。

白子落下,当即赢来对面一声轻笑,老人仍如上回所见,灰色僧袍加身,腕间捻着一串菩提佛珠,他声音轻而缓。

“施主又赢了。”

棋盘只见白子,不见黑子。

沈砚不为所动,佯装不曾听见僧人的弦外之音。

净空大师不以为意,只笑着让小沙弥收走棋盘。

金明寺倚山而立,青山迤逦,笼着层层雨幕,清透雨水顺着檐角滚落,天青色的天幕不见半点亮光,

老朽背着手站立,长吁短叹:“昨日宋老夫人冒雨前来寺中,为她家孙女祈福。”

宋老夫人护孙心急,为宋令枝添了上千两的香油钱。

又广纳天下奇才名医,若是能挽回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