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高举华盖,亦步亦趋走在皇后和沈砚身后。

皇后声音温柔:“昨夜的事母后也听说了,虽说那刘嬷嬷口不择言,你也太性急了些。”

沈砚一言不发。

皇后端详他片刻:“那女子你若喜欢,留着伺候也无妨,只你如今还未成亲,那姑娘跟着你,也只能无名无份。母后想着,倒不如为你寻一门好亲事,府上有了正经的夫人,那姑娘也好抬抬位份,你道如何?”

满园无声,空中暗香疏影,竹影参差。

沈砚抬眸,那双幽深眸子平静、深不见底。

从小到大,皇后最看不懂的,就是自己这个小儿子。她不懂,明明都是自己所生,为何沈砚的性子会和太子沈昭相差万里。

沈昭自幼招人疼招人喜欢,可沈砚……

皇后望着眼前那双如墨眸子,心下惴惴,她试探:“……砚儿?”

沈砚唇角笑意淡淡:“母后心中……是有中意的人了?”

皇后莞尔一笑,挽着沈砚的手。

沈砚不动声色避开。

皇后面露怔忪,而后笑笑,面不改色抬手,轻折下一枝杏花。

“你和昭儿都是母后的孩儿,母后自是日日念着你们兄弟二人。你如今也大了,母后这两年也时常帮你留意着,有几家姑娘倒是不错。”

她唇角笑意清浅,“正好如今御花园这莲花开得正好,母后想着邀她们入宫,砚儿觉得如何?”

满池红莲翩跹,沈砚唇角轻扬,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他方轻声道:“好啊。”

皇后心花怒放,霎时连昨夜被沈砚下了面子的事都抛在脑后,只弯唇笑。

“好孩子,你能这么想,母后不知有多欣慰,待来日迎了那云……”

差点将说漏嘴,皇后忙收住声,笑笑,“待来日你迎了新人入府,母后也可放心了。”

满园花团锦簇,云鬓生香。

……

连着三日,宋令枝都陪着秋雁到香娘子的香料铺子。

先前的七宝香车过于张扬,这几日出府,宋令枝都是坐的翠盖珠缨八宝车。

马车骨碌碌穿过长街,最后停在一间不小的铺子前,门前两根柱子油着黑漆,匾上题着三个大字:兰香坊。

秋雁款步提裙,自兰香坊缓缓走出,笑着迎上来,亲自领着宋令枝往后院上房走去。

院落落花满地,蝉鸣声声,不绝于耳。

烈日炎炎,天热得厉害,秋雁这两日都在铺子帮忙,自是忙得脚不沾地,然瞧着面色却是极好。

“这屋子是奴婢自己收拾的,姑娘放心。”

槅扇木门推开,入目是四扇缂丝屏风,往里走,博古架上炉瓶三事俱全。

宋令枝摇摇头:“我也不时常,倒也不必如此破费。”

秋雁笑笑:“香娘子听说姑娘怕冷,特地吩咐奴婢收拾了这屋子。姑娘今日可还觉得身上冷?”

说着,秋雁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