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直到回到二房,都满是幸灾乐祸:“杜家是那好相与的?一千二百两,整个梅家都卖了也凑不到这个数,除了将孙子抵过去,他还能怎么办?”

桂二爷爷摇头道:“要是那借据是假的,那杜家也恁不厚道!”

“哼!杜家什么时候厚道过!”桂二奶奶道:“梅家也活该,杜家的银子是那么好拿的?就算那一千二百两银子没拿,还有一个二百两呢!啧啧,二百两啊,梅家还真敢拿了不认,也不怕银子烧手!”

杨氏与梅氏、梅朵几个没去围观看热闹的,听大家讲述了一遍,也都是好奇不已。

“一千二百两银子呢,杜里正还能无中生有冤枉人不成?怕是梅夫子真拿了,现在又反悔不认账!”杨氏猜测道。

“未必,怕是真的无中生有!”梅氏摇摇头道:“一千二百两银子不是小数,就算杜家真有这样一笔存银,那大伯怎么拿银子回去?一千二百两,就是七十五斤,只是大伯一个人,怎么将银子拿回去?”

梅童生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书呆子,一辈子没有下过地,别说是七十五斤,就是一半也提不动。

梅朵道:“方才不是说杜家老苍头手上有力气么?就不能是他送大爷爷回去的?”

梅氏摇头道:“要是你二堂伯得了银子,或许能瞒得死死的,你大爷爷那人,并不是个能存事的性子!借钱总不会是平白无故,或是买田、或是置屋,或是其他开销,可那边不曾听闻有什么大开销。”

桂五与桂重阳的看法,与梅氏差不多,那一千二百两银子借据应该就是一个局,是杜里正为了防止梅家在梅晟亲事上反复的后手;不过杜里正提及的二百两银子,当是真的。

桂秋恍然大悟道:“怨不得梅秀才赌了两个多月才开始借债,原来有那二百两银子撑着。不过现下当是都输进去了,要不然也不会死不认账。”

除了知晓此事的桂五、桂重阳叔侄知情,其他人还是头一回听这个消息。

梅氏姑侄与梅秀才虽是骨肉之亲,可实际上却是同仇人无异,自然不会操那个闲心。

桂二奶奶立时笑了:“阿弥陀佛,老天有眼,要是他顺遂一生,老婆子死也不会闭眼!”

就是桂二爷爷眉心也舒展几分。

虽说大家没有沾过赌,可也晓得“赌”字是沾不得的,轻则钱财散尽,重则家破人亡。

桂二爷爷、桂二奶奶只有桂大姑一个闺女,物以稀为贵,打小对闺女比对儿子还好几分。

当年桂大姑平白被休,老两口就将梅家大房恨死了。要不是当时桂家遭遇大难,是剩下满门妇孺,实不能枉动,说不得老两口就要寻梅家父子拼命。

等到桂大姑再嫁,与娘家决绝,老两口舍不得嗔怪闺女,少不得将这一笔账还算在梅家大房头上。

偏生梅家大房这十几年来顺风顺水,先是得了二房的财产,后是儿孙中秀才,日子越来越红火。

桂二爷爷、桂二奶奶老两口心中怨恨,却一日不曾减少。如今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