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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惜羽被墨洛斯的鱼摆托着,他们共同沉在水池中,楚惜羽艰难地汲取着墨洛斯渡给他氧气,舌尖被他红色的长舌缠得发软。

他努力想浮出水面,却又再次被墨洛斯缠得更紧。

“唔唔。”

这种失控的沉溺感让楚惜羽很快便失去了主导权,只能依偎着墨洛斯。

墨洛斯吻了他许久,突然又搂着他浮出了水面,他冷蓝色的鱼尾自如地游荡着,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楚惜羽浮出水面后,瞬间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氧气。

墨洛斯瞥向浮在角落的蓝色卡通泳圈,那是楚惜羽特意买来看书的,他每次想玩时,就会坐在上面慢慢拿着书慢慢地荡。

而怪物就坐在泳池边看他。

墨洛斯的目光中带着好奇,他只看了一眼那个泳圈,就知道那是用来做什么的。

他伸出修长的手,将那个泳圈放在身前,随即把楚惜羽抱起来,让其下坠着坐在泳圈上,而自己则又沉入水底。

楚惜羽的眸光由迷惑变得慌张,又逐渐变得迷离,他红着脸颊,吐出了一口热气,他想挣扎起来,却被泳圈困着怎么也挣脱不出。

“唔。”

…………

他在水池中待了将近两小时,墨洛斯才变出双腿缓缓抱着他带他上楼休息。

墨洛斯对他的新家里的一切都很陌生,但他能敏锐的感受到,这栋陌生的房子里有他自己的气息和痕迹。

他蹙着眉头,带着疑惑窥探着这里,最后带楚惜羽回房间休息。

他则坐在床边,耐心地喂楚惜羽喝粥。

墨洛斯光.裸着上身,他的皮肤是那种偏深的麦色,肌肉健硕完美,一双碧蓝色的眼睛澄澈深邃。

“这里是尤里安的家?”墨洛斯问。

楚惜羽靠在床头,他手下放着一个抱枕垫着,刚刚缓过劲来,“嗯。”

他刚起床就在泳池待了那么久,累的气喘吁吁,但他还是偏过头来,牵上了墨洛斯的一只大掌,对墨洛斯小声说道,“以后也是我们的家。”

墨洛斯的手一顿,欣喜又意外,放下碗,就笑着搂住了楚惜羽的腰身。

他把脸埋在楚惜羽的腰间,又质问了一遍,“尤里安还会抛弃我吗?”

楚惜羽一手摸上墨洛斯金色的长发,这次,他终于能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再也不会了。”

墨洛斯又问,“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楚惜羽点头,他微笑起来,“嗯。”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算是弥补了当初的遗憾。

墨洛斯坐起身,搂着他亲吻,长舌强势地缠着他的小舌,黏腻着与他缠绵。

……

他们一同在家里待了一天。

傍晚,楚惜羽坐在沙发前看电视,墨洛斯就在身后把玩着出楚惜羽的手指,不时地为他修剪着指甲。

他的手机突然响了几下,系里通知让他去系部拿个人档案。

楚惜羽看了眼时间,现在还不晚,就起身对墨洛斯道,“我要出一趟门,你……”

墨洛斯抢先握住了他的手,跟着他起身,“我要和尤里安一起。”

楚惜羽只好带着他一起来到了学校。

墨洛斯如海藻般的金色长发和尖耳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为了避免生出不必要的事端,他就只好让墨洛斯坐在车里等。

“那尤里安要早点回来。”墨洛斯打开车窗,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楚惜羽合上车窗,对墨洛斯说道,“好,我很快就回来。”

他说完就转身走进了大门口。

系部一楼的走廊上站着不少人,应该都是来拿档案的。

他等待了五六分钟左右,就拿到了自己的档案,正当他要绕过人群走向楼梯间之际,一个小跑着的女生突然撞上了他。

他的步伐一顿,只见几张花白的纸从女生的手中脱离,纷纷散落在了地上。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女孩连忙道着歉,一面蹲下身捡自己的文件。

“没事。”

楚惜羽蹲下身也跟着一起捡,他不经意间地抬眸,看见女孩的脸后,瞬间愣了下。

女孩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裙,黑色长发披在肩上,面容秀丽,那双眼睛美的干净明亮。

他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那片荒芜的芦苇荡,还有女孩蹲在芦苇荡里发出的幽怨而又无助的哭声。

她不就是第一个副本里的那个……

女孩收拾好文件,对他说道,“抱歉同学,我刚才跑太着急了没看到你。”

楚惜羽把手里的文件递给她,试探性地说,“你叫江袅?”

“是,”江袅意外抬眸,那双明亮的眼睛笑意盈盈,“同学你认识我吗?”

“没有,”楚惜羽也笑了下,解释道,“只是以前听说过你。”

楚惜羽跟她一起走在长廊上,问:“你今天大几了?”

“我今年大一,学的是法学系,你呢?”江袅说。

“法学系好啊,我比你早两年,今年大三。”楚惜羽说。

“哦,那我应该叫学长啊。”江袅开朗地笑着,她看着楚惜羽,由衷地说,“我总觉得你很眼熟,好像以前我们见过一样。”

“是吗。”楚惜羽礼貌的笑着,“那你先去交材料吧,我先回去了。”

“好,”江袅笑着点头,“今天真不好意思啊学长,我改天请你喝奶茶。”

“真没事。”楚惜羽点头,他在江袅转身之际,对她说道,“对了。”

江袅回头,她的皮肤白皙,就如同一朵初绽的白山茶,“嗯?”

楚惜羽对她说:“你的眼睛很漂亮。”

江袅被他突如其来的夸赞弄得脸红,她笑着,“谢谢。”

楚惜羽抿着唇,目送少女步伐轻盈的走向长廊的尽头。

长廊尽头处倾洒着浅金色的光芒,她被无尽的光芒笼罩着,就和她的未来一样。

楚惜羽替她感到高兴,虽然他不知道江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

他走出大厅门口,就见门口的放置的大屏幕上正交替展示着几张照片。

照片中,一个身形纤瘦美丽的女孩身穿着白色古典长裙,如同跌落凡尘的仙女般,清冷淡雅,她的舞姿优美,惊艳动人。

屏幕顶部还滚动着红色字条——

【祝贺我校舞蹈系2X级X班学生安晗获得国家级舞蹈汇演一等奖】

安晗……

楚惜羽眸光微怔,驻足看了好一会,才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留念。

他刚走出校门口,就看见门口一对年轻夫妇正一起推着小贩车,年轻的妻子生的眉眼,一对吊梢眼气势逼人,还在不断埋怨着身边的丈夫。

“再跟你说过了今天国庆,得去大学城那边才有生意。”

“哎呀,我这不是怕你太累了嘛,”丈夫一手撑着车,一手扶着妻子的后腰,她的肚子微隆,“老婆,要不你歇一段时间,等宝宝出生了咱们再来。”

丈夫穿着正装,戴着五位数的表,看样子他们的家庭应该还算殷实。

“我就是太无聊才来卖这些的啊,我要是成天在家,不得闷出什么毛病来。”妻子一面蒸着糕点,一面说,“再说,这不是还有你吗,怎么?你不想陪我就直接说。”

“没有没有。”丈夫立刻赔笑,“我一天一十五小时都愿意陪我老婆。”

妻子冷哼一声,含着笑瞪他一眼。

楚惜羽站在他们的不远处,他看着那张美艳的脸庞,一眼就能看出曾经那个严苛刻薄的老太太的影子。

他微红着眼眶,走近他们的摊子,指了指蒸笼里蒸得喷香的白米糕,对她说,“我想要一份这个。”

年轻女子看到楚惜羽的脸庞后,她的手下意识地一顿。

莫名其妙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她低头,给楚惜羽偷偷多装了半笼。

她拿着那袋米糕,目光怔怔地,说话突然没那么利索了,“给,今天新摊开业有试吃活动,不,不收钱。”

楚惜羽接过,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糕点不算特别甜,泛着淡淡的米香和茶花香。

他咀嚼着糕点,很捧场,朝她点点头,“嗯,姐姐你做的真好吃。”

年轻女子脱下了手套,笑了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微隆的肚子,“那肯定,我做这个都做十来年了,你要是以后还想吃,可以加这个微信,我在哪摆摊会告诉你说一声。”

“好呀。”楚惜羽随即拿着手机扫了一维码。

他一提交好友申请,她就拿着手机同意了,装作不经意地瞥他一眼,“对了,小孩,你叫什么?”

他说:“我叫楚惜羽。”

年轻女子愣了下,她的目光怔然,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哦,好。”

楚惜羽微笑着,“那我先回家了。”

“哎等等。”她赶紧又拿了两袋不同口味的米糕递给他,“这些都能试吃,你带回去都尝尝吧。”

“好呀。”楚惜羽受宠若惊地接过,说,“谢谢姐姐。”

“哎呀不用。”

“那我先走啦。”

“嗯。”年轻女子目送他离开,一手托着自己的肚子。

“诶瞿青山,”妻子瞥向身边的丈夫,怔怔地说,“我怎么感觉,我以前好像养过这小孩似的。”

丈夫朗声大笑,手掌覆上了她的手,“瞎说什么呢,我看你就是准妈妈母性泛滥了。”

妻子还在琢磨,嘀咕着,“说不定上辈子真是呢。”

……

楚惜羽一路走向停车场。

他拎着米糕,觉得今天真是个美满的日子。

他很意外他们都会再次出现在现实世界里。

也许,这里就是游戏里的那些充满遗憾的人们的新生。

说不定他还还会遇到其他的人。

也许会在明天,也许是在以后。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没有遗憾就好。

他打开车门,却见坐在副驾驶墨洛斯不见了。

他赶紧放下糕点,在车里找了一圈。

他掀开了自己放在车后座的衣服,只见一条黑色的小蛇静静地窝在他的衣服里。

它的黑鳞光泽,正睁着眼睛入睡。

“……”

楚惜羽叹了口气,把小蛇轻轻包裹着放在了副驾驶上,开车带它回到家。

小蛇一直蜷缩在他的衣服里,也许是这两天几次的变化让它都有点累了,它窝在楚惜羽的身边安静地睡了一整晚。

楚惜羽在模糊的睡梦中,隐约听见了一阵细碎的争吵声。

他们的声音相似,却又各有特点。

“阿羽是我的,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

“该滚的是你,是我把他养大的。”

“我已经和阿羽结婚了,在神像之下。”

“不可能,小羽一直都在我身边长大,那只是你的臆想。”

……

吵什么吵呀。

楚惜羽被吵得烦透了,他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捂着耳朵迷糊地睡去。

他模糊不清的梦境里,他隐约听到了噪杂的敲击和击打声。

等他逐渐有意识后,他才猛地惊醒。

刚才他听见……赫伊和徐宴辞在吵架?

楚惜羽惊恐地坐起身,只见身边的小蛇早已不见了。

是幻听了吧。

楚惜羽安慰着自己,穿上拖鞋就去寻找赫伊,他刚起身,就见卧室门口一片狼藉,浴室里传来了窸窣的流水声。

他赶紧推开浴室,就见赫伊正坐在浴缸里清洗着身上的血迹。

他现在是人身蛇尾,浴缸在身下显得格外窄小。

他披着墨发,身上散发着恶神独有的阴冷,他见到楚惜羽,眸底瞬间亮了亮,缓缓向他伸出了受伤的蛇尾,对他撒娇道,“阿羽,我受伤了。”

楚惜羽赶紧上前几步,赫伊却不像以前一样赶紧用蛇尾缠上他,而是冷冷地看着他的身后。

楚惜羽感觉现在的气氛很奇怪,但他这种更在意赫伊的伤势。

“你怎么受的伤?”

赫伊的眸底森冷,却不是在看他。

楚惜羽站在浴缸的不远处,他顺着赫伊的视线缓缓抬眸向身后望去……

只见浴室门被拉开,无数只红色的触手从门顶爬下来,在嗅到楚惜羽的气息后,就迫不及待地爬向了他,它们纷纷躁动起来。

在温热的雾气里,他看见了门口徐宴辞高大的身影。

徐宴辞同样负伤了,肩膀上有一片血红,周遭弥漫着血腥味。

在刚才楚惜羽昏睡的那段时间里,他们上演了一段“自相残杀”。

楚惜羽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他怎么会分……分成两个形态同时出现。

而且这两个形态的记忆都还是分割开的。

“你,你们……”

楚惜羽看看赫伊,又看看徐宴辞。

赫伊的蛇尾缠上了他的腰,徐宴辞的触手也不甘示弱,环上了他的四肢。

赫伊幽声问,“阿羽,他说你是他养大的?”

“宝贝,他是谁。”徐宴辞质问他,“你和他结婚了?”

“我……”

楚惜羽慌张地咽了口唾沫,他被悬空了。

触手们仿佛和他的主人一样思慕他,强势地亲吻着他。

而赫伊的蛇尾则将他缠绕得更紧。

它们在暗暗较劲。

虽然它们早在刚才的打斗中意识到,它们就是彼此。

但是它们只要一想到对方曾占有亲吻过楚惜羽就会嫉妒得发疯。

徐宴辞凑近他,冷声问,“宝贝,你怎么不解释。”

楚惜羽打了个寒颤,刚要开口,就被触手抵住口腔索吻,“唔。”

赫伊也不示弱,他吻上了楚惜羽的耳垂,幽怨地说,“阿羽,你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