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一件永乐甜白釉梅瓶,北京上海古玩圈子都绕了一个遍,半个世纪的风云都在里面了,这物件,大家都听老一辈提过。

聂南圭:“初挽,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既然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你,就是抱着诚意的。”

他叹道:“对方是什么来路,我也不知道。”

初挽看着聂南圭:“你想让我去看?”

聂南圭抬起眼来,看向她:“初挽,我们聂家人如果出现在宝香斋文物交流会,那所有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了,你去就不一样了。”

他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和初挽斟茶,之后道:“我们分头行动,你去宝香斋探探对方底子,我们盯住那个所谓的香港人,有什么消息,彼此言语一声。”

初挽颔首:“好,我准备下,正好带几个物件,到时候卖一卖。”

聂南圭品了口茶:“也不着急,还有半个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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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挽联系了山西的易铁生,他现在已经挖掘了那批货,正打算寻机会运回来。

东西什么样,他还没打开看:“不好声张,所以也不敢太打开看,不过我大致扫了眼,都是完好的,原封的,应该就是王爷爷当年留下的那一批。”

初挽听着,心中大定,想着现在最要紧的是准备宝香斋的这次文物交流会,争取多挣钱,当下到处捡漏更勤快了。

这天,她在琉璃厂胡乱逛着的时候,却在一家外贸工艺专柜,看到了一件豇豆红笔洗,标价三百二十块。

要知道在七十年代以前,文物商店其实是挂在外贸公司下面的,之后文物商店从外贸公司挪出,但是外贸公司所属的文物专柜依然在经营文物,甚至外贸部门对外出口的一些工艺美术品中,也有一些旧货是夹杂了文物的。

初挽看着那颜色,乍看倒像是康熙年间官窑的。

她心里一动,康熙年间的豇豆红瓷器很少,特别是后来天津通泰祥大量仿造,市场上大部分充斥着通泰祥仿造的,这如果是正品,那就是捡漏了。

她仔细打量,这笔洗釉面鲜艳明快,通体浑然一色,胎体均净细腻,竟是豇豆红中的上品。

请示过服务员后,她便上手拿起来,一上手,便有了些失望,这分量手感不太对。

于是翻过来看下面的款,是双蓝圈的楷书,六字分两行,写的是“大清康熙年制”,她仔细看,大清的那个“清”下面的“月”字,竖钩的钩略有些厚重了。

一般来说,这种小细节并不会被人注意到,不过初挽太熟悉这种写法了。

这是她太爷爷的手笔了。

太爷爷曾经说过,年少时,到底手上欠了火候,做出来的瓷分量上就略轻了,那一批,他都是用竖钩来做标识。

初挽低头打量着这豇豆红笔洗,心里多少有些惆怅。

斯人已逝,他的作品留在世间的不知凡几,只是他的姓名,又有几个人知道,也只有初家的后人见到后,才能在那红尘俗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