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西浔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本来想陪温淮期进去,但对方拒绝了。

他额头包着纱布,站在门外和盛西浔抱了几分钟。

人的情绪在这种时候可以通过拥抱穿搭,也是盛西浔认识温淮期以来,感觉到的他最浓重的情绪。

很多时候盛西浔感受温淮期,除了贴近的时候皮肤的纹理,就是对方的眼神。

拥抱看不到眼神,对方的呼吸却仍然是紊乱的。

盛西浔还是很担心,问:“真的不用我陪你吗?”

抱着他的人说不用,隔了几秒,声音更是轻了几分:“他是我的父亲……”

父亲两个字温淮期说得很艰难,盛西浔看他进去,看对方单薄的背影静默地垂头。

他低头给盛决发了消息。

盛决问:那你还来参加妈妈的婚礼吗?

盛西浔沉默了一会:应该不来了。

盛决:温淮期受伤很严重吗?

盛西浔删删改改,聊天框里的那句/他爸爸去世了/改来改去,把/爸爸/改成了那个人。

盛决:需要我回来吗?

盛西浔:不用,就是我第一次有这么近的人……

他不知道怎么说,盛决又发了几句,让盛西浔今天好好休息。

里面的温淮期看着温明荣的脸,有种做梦荒唐感。

一个小时前他的拳头还打上对方的身体,一个小时后对方居然死了。

常年酗酒带来的基础病,出车祸后抢救无效死亡,怎么都不是温淮期小时候期待的死亡。

每一次被温明荣揍的时候,温淮期都希望对方去死。

长大了就没想得那么多,对方的存在对他来说个累赘。

更是姥姥和母亲的阴影,现在温淮期站在尸体面前,只觉得很空,没有任何实感。

他想了很多,最后也只是站了不到两分钟,快到站在门外等他的盛西浔都有些诧异。

对方拿着手机似乎在发消息,倏然抬眼,担心地问:“好了吗?”

盛西浔捏着手机,脸上写满担忧:“我哥告诉我后面怎么处理……”

温淮期往他那边靠了靠,说:“我来就好了。”

盛西浔又问:“那要怎么告诉姥姥?”

温淮期叹了口气,“总要告诉她的。”

盛西浔以前总觉得自己还小,但来医院发现也有很多处理这种突发事故的同龄人。

明明出事的是温淮期,对方却反过来安慰他,牵着盛西浔的手,一件件处理需要办理的事。

中途他们坐在长椅上休息,盛西浔和温淮期靠在一起,终于有机会说会话。

盛西浔看了看时间:“但是姥姥已经睡了。”

温淮期:“所以明天告诉她。”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手上的擦伤因为擦过药水,在灯下看上去仍然触目惊心。

盛西浔本来不想和温淮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