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用力地握了一下项微月的手, 低声道:“微月, 要是不舒服及时和母亲说,好吗?”

项微月缓慢地点头。

母女两个走进花厅,厅中父子两个的谈笑声立刻停了下来。

项阳曜抬眼,视线在项微月的身上凝住。

他多希望那些见不得光的情愫永远深埋,他宁愿永远站在她身边,以兄长的身份默默守候,而不是成为她的梦魇。

在项微月坐下时,项阳曜移开了目光。

如今就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都成了一种冒犯,怕她恶心。

侍女们鱼贯而入,端来一道道精致菜肴和佳酿。

项微月低着头,默默吃着面前的一道点心。

项阳曜也低着头,一杯又一杯地饮酒。

曾经的年夜饭,项家向来欢声笑语,项微月是个爱笑活泼的性子,每每说了什么玩笑话,项阳曜也总能接上。而今晚的年夜饭,显然变得很沉闷。

夫妇两个对视一眼,也都保持了沉默。很多事情都要交给时间慢慢治愈,眼下不是故意活络气氛的时候。

一片诡异的沉默里,项微月忽然开口:“阿兄的生意可顺利?”

项阳曜懵了一下,拿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他猛地抬眼望向项微月:“什、什么?”就连说话,也变得结巴了。

自那日的荒唐事之后,这是项微月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

项家夫妇两个也大为意外。

项阳曜回过神,盯着项微月说:“很顺利,一切都很顺利。”

项微月搭在腿上的手有一点紧张地握了握,她若无其事地“哦”了一声,低下头去继续吃东西。

项老爷把话接过来,询问了几句项阳曜生意上的事情,然后项夫人也接话,嘱咐项阳曜要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这顿年夜饭的气氛终于不再那么死寂。

不过项微月再没有开过口。

年夜饭之后,别家陆续响起烟花爆竹声。小厮将鞭炮挂在树枝上,等着项阳曜来点。

项阳曜划过柴火,在跳跃的火苗中,思绪拉到很久之前。往年的这个时候,项微月一定脆笑着跑过来,嚷嚷着她来。可当他真的将火递给她,她咋咋呼呼比量半天,最后还是不敢,又把火递还给他。她还要哼哼唧唧地说来年一定她来。

火苗几乎烧到手指,疼痛让项阳曜不得不从思绪里走出来,点燃引子。他转身往回走,身后是噼里啪啦的新春爆竹,眼前是花厅里侧身而坐的项微月。

项阳曜闭了闭眼。

晚上,他独自在寝屋时,又饮了半壶酒。小厮被他放了假,房门被叩响时,他自己起身去开门。

外面皑雪飘扬,项微月立在门口。寒风吹拂着她的鬓发,又送来几簇雪落在她鬓间、肩头。

项阳曜一怔,立刻酒醒了几分。他以为又是父亲过来教育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是项微月找过来。

外面风雪有些大,项阳曜下意识地向后退步,想让项微月进来避风雪。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