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哈。”

有人应答道:“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即将先富起来的那一部分人啊,估计全都在深城了。你们想啊,要是去了那儿还挣不到钱,何必有那么多前仆后继的人去那儿呢?”

还有人说道:“那边的工资确实高——我表弟去深城的一家港商电子厂打工,听说是在流水线上拧螺丝,一个月工资差不多三百块钱还包吃住!我表弟是个半文盲,小学只读了一年半……”

众人齐齐发出“哇”的惊叹声。

“三百块钱在咱们这儿,得是工程师级别的工资待遇了吧?”

“嗐,我高中毕业,怎么说也读了十来年的书,参加工作十来年了,到现在也只有八十多块钱一个月的工资呢!”

“上了那么多年的学,各种证考了一堆,专业书攒了厚厚一摞,还有那么多年的工作经验……结果还比不上小学只读了一年半的人在流水线上拧螺丝……”

到最后,众人无限唏嘘。

众人的谈论,别芃芃也都听到了。

要放在以往,她当然也对这类话题很感兴趣。

可现在,她什么心思也没有,只是一直盯着包厢的门……门一开,她的眼里便绽出惊喜,然而看到进来的人是服务员时,她眼里的光彩又一点一点消散。

终于到了打烊的时候。

强颜欢笑与朋友同事们告别,别芃芃带着一身的疲倦,步行回到了她和罗建华的房子里。

屋里黑灯瞎火的。

拉亮电灯,她环顾着屋子,一眼就看到了放在饭桌上的一个小盒子和一张纸条。

她连忙走过去,拿起纸条一看。

【芃芃,对不起,春雨在深城出事了,我得赶过去看一看。生日礼物放在桌上,等我回来再给你补过生日。罗建华留】

别芃芃怔怔地盯着这张纸条,眼泪慢慢浮上眼眶,又慢慢从眼眶里滚落,顺着面庞淌下来。

他又去找谭春雨了?

看,他连去找谭春雨,都跟她说得光明正大,无所畏惧。

说好的要和她好好过日子的呢?

别芃芃双手捧脸,毫无顾虑地大哭了起来。

这不是罗建华第一次为谭春雨义无反顾地奔赴而去了。

——八零年年底的大年二十九,也就是除夕前一天,罗建华收到谭春雨寄来的一封信,当天他就离开了黑鹤洲。谭春雨买了大包小包的菜回来,只看到饭桌上放了一张纸条,写着:

【春雨刚到深城就被人扒了钱包身无分文,她的情绪还不稳定,我去看看她,很快就回来。】

那一年,别芃芃一个人孤零零过的年。

那会儿家属楼的设施也不太好,冬天冷,把自来水管给冻住。家住四楼的别芃芃只能拎着桶去单位锅炉房提水,来回要走上二十分钟,她力气小,还拎不动水桶,每次只能拎上半桶水。

左邻右居见她吭哧吭哧地实在辛苦,帮她提了一桶,又问别芃芃,“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