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揶揄道:“你还挺有仪式感啊。”

符横云没好气地弹她鼻子,“一辈子就这么一次的事,合该郑重。免得几十年后,别的老太太同你炫耀时你搭不上话。”

养母可不就这样。

从小到大,他没少听她在外面抱怨养父对她不上心,别人啥啥都有,就她跟着吃了一辈子苦的话。

这话水分大得很。

养母那个人呢,出嫁前被家里保护得过于天真,虽是盲婚哑嫁,却运气好,找了养父这么个顶天立地,对妻儿都极好的男人做丈夫。

符横云记得,他很小的时候,部队家属院里闹出过好多起“跟乡下老婆没有共同语言,听从组织安排再组革命家庭”的事。

就连与养父交好的一位叔叔也不例外。

那位在打仗方面特别厉害,但私德方面照样出了岔子,打着革命的幌子跟糟糠之妻离了婚,美其名曰离婚不离家,转眼便娶了照顾他伤势的小护士。

小护士每每抱怨那位叔叔对乡下的前妻和儿子多么照顾时,养母便会顺势说养父身上的诸多毛病,表面上是骂男人粗心,想得少又不解风情,实则就是在炫耀。

符横云觉得小知青和养母是两种不同性格的人。

但他还是希望两人一辈子都圆圆满满,以后回忆起年轻时候的日子,她会笑着打趣,而不是怀着遗憾。

姜糖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可少贫吧。”

什么老太太?她离成为老太太还早着呢。

符横云咧嘴,露出一排大白牙:“一会儿回去,我帮你搬家?”

他说着话呢,就伸手拉住姜糖的手:“过来一点,我帮你挡太阳。”

姜糖似笑非笑地瞥了瞥头顶上直直照下来的太阳,再看他耳后根红了,明明在感情上是个小学鸡,偏偏还装出一副挺有经验,挺会说情话的模样。

姜糖没戳破他的小心思。

反手挽住符横云的胳膊:“假正经。”

说完立刻放开,往前走了几步。符横云先是一呆,而后忍不住笑,几步跟上去:“你们女同志不都怕晒黑吗?而且你又这么瘦,如果再晒黑了,那就——”

“就什么?又黑又干瘪?行啊,符同志,你还关注别的女同志?”

“……”

“怎么会呢?你就算晒黑了也肯定是最好看的那个。我就是看她们下地前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也不怕热昏过去。”

这回符横云反应非常快,极有求生欲地解释道。

姜糖对他那张破嘴早有心理准备,根本没当真。

看他秒怂,当场乐了,清脆的笑声从唇角溢出。

符横云偷偷摸了摸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吁了口气。

登记很简单。

到民政科后,两人被分开谈话。

男对男,女队女。

约莫就是问你了解他吗,他家里啥情况你知道吗?你们真心相爱吗……问得很具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