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的天气不比王柳湾,刚走出车厢,沈岁和就感受到了一阵彻骨凉意。

前两天刚下了一场大雪,将偌大的首都城装点成了白色的世界。

沈岁和拢紧衣裳,拎着自己的行李包,随着人流慢慢走出了火车站,此时不过凌晨四点钟,天色还是黑漆漆的,首班公交车运行时间在五点半。

爷爷奶奶回首都以后又搬回了清大的家属院,那里离火车站有一段路程,在回候车大厅等天亮和步行回家之间他只犹豫了片刻,便迈开步子往外走。

刚走到十字路口,一辆停在路边的军用吉普突然按了一声喇叭,随之驾驶座车窗降下。

“沈琰,这里!快上车!”

一个皮肤黝黑大约二十来岁的男子朝着沈岁和用力挥手,夜色下有些看不清对方,直到走近他才认出。

“周承?你怎么在这?”

他有些意外在这里见到他,说起来,两人有三四年没见着了。

“上车再说,冻死了。”

周承见他磨磨叽叽的,连忙下车帮他把东西放到车子后座,等沈岁和坐上副驾驶以后才驱车前往清大家属院。

“我前两天休假回家,碰见沈奶奶听她说你今天到家,我可是一夜没睡就等着接你了,感动不感动?”

周承挑挑眉,和他邀功。

这么多年没见,他还是一样的性子,许是见了老朋友,沈岁和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他开玩笑道:“怎么,周叔叔把你送到部队,都没把你性格掰过来?”

周承和沈岁和是一个大院长大的,还有另外一个叫李峻烨的,他们三个人从小关系就最铁。

只是因为那场为期十年的革命,三个人走向了不同的道路,沈家人被抓,沈岁和下路不明。周家人虽然没被清算但也是岌岌可危,周承刚满十六岁周家父母就将他送进了部队,防止他们出事牵连到儿子。

而李峻烨家长是最有先见之明的,革命开始前就全家人一起逃去了港城,躲过了这一劫。

如今两人再见面,不禁有些唏嘘。

不过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在,聊了两句以后就找回了曾经的感觉。

周承说,前两年他爸爸被送到了东北关进了牛棚,落下了一身的伤病,现在已经辞职不干了,他妈倒是回到了原先的岗位,还是和沈奶奶在一个办公室。

“别叫沈琰了,以后就叫我沈岁和吧。”

当初沈岁和被蔡叔叔接走以后就改了名,现在已经用习惯了,没必要再改回去。

“我知道,我这不是没习惯嘛,你总得给我一个适应的时间。对了,这次回来就不回去了吧,要不跟我一起去部队?以前咱们每年寒暑假去军营锻炼,你都是最厉害的那个,不当兵可惜了。”

沈岁和摇摇头,“暂时还没有做好打算,不过还是得回去一趟。”

他还得回去接柳枝呢,想到柳枝,他不由得露出一抹笑。

“那里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