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端不住, 那轿子东倒西歪。眼看着就要砸地上, 他刚要飞身去接从轿子上摔下来的人,凭地掀起一阵狂风。寂静的林子忽然间狂风大作,狂暴的风卷着枝叶漫天地飞舞,火把眨眼间熄灭,一根不剩。沙尘弥漫,林间眨眼间漫起了云雾。

雾气一起,慌乱的村民便更怕了。你推我搡的,有些脚下没踩稳,咕噜噜地滚下了山坡。

苏恒的眼睛被沙尘所迷,半天睁不开眼。他一面要顾及花轿,一面又要去抓滚落山坡的村民。手忙脚乱之下,就感觉到一阵狂风打着旋儿地滚进了花轿。

霎时间,红布飞舞,轿子四分五裂。轿子里的人在一声尖叫之后,消失无踪。

……

毓丫再醒来,是在一个布置得十分精美的新房之中。红绸飘荡,‘囍’字贴面门窗。喜床正对面一架透明屏风,屏风后头香案上摆着一对婴儿臂粗的龙凤烛。红烛火光摇曳,淡淡的熏香弥漫整间屋子。

喜房里除了她,空无一人。四下里静得一根针落地上都能听得见。

毓丫动了动身子,断掉的双腿无力地垂着。

脚上的鞋子似乎掉了,此时正没有知觉地搭在踏板上。身体的疼痛这一刻似乎消失了,她低下头。透过红纱盖头看了一眼,身上还是那身红嫁衣。毓丫于是伸手很恨捏了自己胳膊一把。剧烈的疼痛透过皮子传过来,突然出现在这里也并非是一场梦。

陌生的地方,她不敢轻举妄动。静谧的屋舍,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帷幔的影子仿佛无数条蛇,在随风舞动。就算屋舍布置得如此精美,也总是透着一股异样的古怪。似乎在你稍不注意之下,那黑暗的影子里就要伸出一只手抓住你,将人拖入黑暗中。

香案上噼啪一声轻微脆响,火光亮了一瞬又暗下去。

毓丫的心咚咚咚咚地缓慢跳动起来。她坐在床上,目光透过盖头,一寸一寸地打量内室。

这间屋子实在太大了,不知哪儿来的风拂动得帷幔四处飘舞。这样的情形,毓丫从未见过。放眼望去,光是这一间屋子都要比苏家小院几间屋子加起来还大。地上铺了精美的毛毡地毯,随处可见的精美摆设,玉器瓷器,书籍,字画……这样的喜房,不可能是她的新房。

意识到这一点,毓丫仿佛被什么景象,神志在一瞬间瞬间归拢。她想起来了。她忆起自己被山神钦点为新娘,被村里人绑着送上山……等等,难道这里是那山神的家?!

意识到这一点,目光受限,她耳朵的听觉却敏锐了起来。

那纱窗上忽然多出一条黑色的影子,行进很快,几步便靠近了。哒、哒、哒、哒的脚步声一步一步,毓丫心口猛地一跳,眼睁睁看着那狭长的影子出现在门口,毓丫瞬间冷汗湿透了后背。

她连忙去摸袖子。手摸得急切,一手伸进袖子里,空荡荡的。摸得太急切,直到那坚硬的鳞甲不小心割伤了她的手指痛得她眉头一皱。握住了鳞甲,这才松了口气。

胃里火辣辣的疼痛烧得她几欲作呕,事实上,自被苏恒推演出与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