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一时为难,识趣地站到门外去,候着没有走开。

等于是变相地听了宋监正的,就这么站着不去回话,跟不让人进来有什么区别。

宋夫人心里一寒,想她刚嫁入宋府时,这府里就几个老仆,婆母早逝,公爹一辈子清贫,到老都只是个七品小吏。

宋府能有今日,可以说是全靠她陪嫁的那几个庄子和商铺一直盈利,才日益好过起来。

一晃二十多年,这府里的人都忘了,忘了谁才是给他们发月钱的主子。

而眼前这位威风凛凛的宋监正,也不是当初那个承诺一辈子对她好的少年郎了。

那个满袖清风却一身正气,令她心动的探花郎,随着岁月流逝,早已变了模样。

宋监正见她沉默,不由软了语气:“夫人啊,此事非同小可,说了你也不懂,若你真为了霜儿好,就听为夫的,为夫还能害霜儿不成。”

宋夫人恍然回神,语调低了下来:“老爷年轻时什么政务都与我讲,还常说我见多识广,想法通透,如今却是说也不说一句,就觉得我不懂了。”

她老了,不似年轻时貌美,手里的产业也都交给了儿子打理,在外人眼里打上了宋府的标签,事实如此无常,真让人不懂啊……

“夫人……”宋监正犹豫了一下,无奈道,“罢了,为夫实话告诉你,还记得咱们成亲第三年,霜儿刚满两岁的时候吗,当时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镇南大将军丘鸣端通敌叛国,背叛满府抄斩,那个丘凉就是丘鸣端的遗孤。”

宋夫人惊讶了一瞬,随后坚定道:“我不管她是谁,你都不能把霜儿关起来。”

不要以为她不知道,就是这个糟老头子让霜儿把丘凉从宋家村请回来的,如今糟老头子没事了,又想起人家是罪臣之女来了。

好一个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宋监正讪笑:“我能被放出来,确实与她有些关系,可她是罪臣之后也是不争的事实,我自会备礼感谢她随霜儿进京一事,但以后,我们宋府上下不得再与此女有来往。”

宋夫人不想与他掰扯孰是孰非,只有一句话:“你要将霜儿禁足到何时?”

宋监正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若霜儿出了门,夫人能保证她们以后不再来往吗,夫人啊,你听我一句劝,否则抄家灭族都是轻的。”

他满脸苦涩,长吁短叹,似是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宋夫人懒得看他装模作样,望着门外,落寞道:“难道你要关霜儿一辈子不成,且不说他丘鸣端有没有通敌叛国,至少丘凉帮了霜儿不少,我不管你怎么做,我的女儿不能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丘鸣端啊,那也是个光风霁月的人,当初名满京城的少年将军,说通敌叛国,她绝不信。

没想到丘凉竟是丘鸣端的女儿,若是大姐知晓……

见她惆怅不已,言语间还为丘鸣端开脱。

宋监正只觉得格外不顺眼,想起曾经的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