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下。

陈眠从一旁抽了两张纸, 将其折叠好安静地擦拭着木桌上的油渍

没再跟梁适搭话。

陈眠没有任何要招待朋友的觉悟。

只单纯地来请她吃饭。

臊子面确实很香, 比梁适以往吃过的面味道都好,一勺辣子油淋上去,特开胃。

梁适也没跟她客气。

吃完之后,陈眠结账。

她再次穿着自己那件陈旧的大衣,不修边幅。

老板娘看着她俩,在她们快离开的时候还揶揄陈眠:“去哪儿交了一个这么好看的朋友?”

“随便找的。”陈眠说。

这次没有否认老板娘的说法。

而在结账的时候,老板娘说:“你第一次带朋友来,打八折。”

陈眠付钱的手一顿,垂下眼睫说:“这不是第一次。”

“很多年前,我也带人来过。”陈眠说。

老板娘一怔,良久才恍然道:“你说的是那个小姑娘啊,那都多久以前的事儿了。”

陈眠嗯了声,把大衣拉链拉到最上边,朝老板娘懒洋洋地挥手,“走了。”

出来以后,冷风飕飕地往衣服里钻。

梁适双手揣兜看着陈眠的背影,稍有些萧索。

她疾跑了几步跟陈眠并肩。

道路两侧只剩下一些枯枝灌木丛,光秃秃的。

风把这座城市吹得萧瑟,没有一点儿生机。

片刻,梁适才问:“你没想过恋爱吗?”

陈眠一怔:“谁?”

“你。”梁适说:“毕竟齐娇……没了。”

“没想过。”陈眠也倒不介意说齐娇死了这件事儿,她有非常良好的心态去面对死亡,只是情绪异常悲观,“说不准我什么时候也就死了,没必要。”

“啊?”这答案令梁适错愕,“我还当你是放不下齐娇。”

陈眠:“……”

“也有。”陈眠没隐瞒,“不过更多的是没遇上喜欢的。”

“好吧。”

话题就此终结。

陈眠带着梁适就在附近绕了一圈,属于是饭后消食的运动。

毕竟在陈眠眼中,梁适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无需带她参观什么。

在分别之际,梁适犹豫后还是道:“有人让我告诉你,睡前记得听《孤鸟症群》。还有,会有人爱你的。”

齐娇的那句话,她还是帮忙转达了。

陈眠闻言愣怔,“古星月?”

梁适没说话。

陈眠垂下眼睫,“这首歌都发行好久了,齐娇写在日记里了吧。”

梁适依旧没回答。

而作为交换,陈眠冷声叮嘱梁适:“你也离秦厘霜远点儿。”

梁适:“哦。”

陈眠眼底闪过不屑,轻嗤道:“那不是个好玩意儿。”

骂秦厘霜的时候,陈眠的儿化音特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