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问上一句:“你娘已经结算了。”

两姐妹还能说什么?

赵老爷子不语。

赵老太继续输出:“先不说这谷子和豆子咱们能吃多少, 单说这棉花, 贞娘可是早早就说了,这是今年要给咱们裁新棉衣、缝新被子用的。”

两人成亲三十多年了,被褥还是成亲那会儿的。

且当时也不是什么新棉被,而是不知道几手的,冬日里即不暖和,还有些犯潮。

棉衣倒是新一些,不过也有十来年了,是娶大儿媳时做的。

想到此,赵老太就挺心酸。

狠狠地横了老伴一眼,她家小儿子说得对,你过得不好,不是儿媳妇造成的,是你的丈夫造成的。

他若努力点,会赚钱点,有本事点,你的日子肯定很好。

所以,他们家日子过得幸福美满,全是他自己努力。

对媳妇好、对孩子好,那都是应该的。

这话虽然往自己脸上贴金,不过这会儿赵老太突然觉得很有道理。

于是,又瞪了赵老爷子两眼。

赵老爷子郁闷,活干了,怎么还瞪他?

赵家统共也才两亩地,老两口每日在带孩子之余,就给揪完了。

陈家地多,不过人手也足,陈老太领着两个大孙子,每日忙里忙外的,尽量给陈大嫂调出时间,让她下午能去绣屏风。

有了许多新奇的东西,赵桦更是不乐意回来了。

就这样忙忙碌碌,一晃就到了八月十五。

赵护他们的第三场试已经开始了,熬过这一场就算结束了此次乡试。

赵护运气还算好,屋子不漏雨,离臭号也不太算近,唯一短点就是早上天不亮太阳就晒了过来,一直晒到午饭点。

本来就怕热得他,就算是光着膀子也热得一身痱子。

好在第二场考试开始下了两天的雨,算是清爽了不少,这会儿太阳晒着倒没那么难受。

不过受不了热的他,这会儿一边写一边挠,他感觉再这么下去,他就可以演孙悟空了。

三场考试的题目都不算太难。

赵护略一琢磨就轻轻松松拟好了稿子,再仔细读两遍,便抄到答卷上,五经他选的是《书》,原主读了这些年,读的最多的是《礼》。

可赵护翻过对方的文章,还有记忆里的一些东西,有时候感觉不知所云。

一个连妻儿都护不住,二十来岁了还要啃老、啃兄长的人,谈什么礼。

赵护果断弃《礼》从《书》。

他记忆好,再加上上辈子多少对这方面有些涉猎,读过《伪古文尚书》,现今经过这八个月的恶补,也算是小有所成。

因着时间紧迫,没办法再攻读其余三经,只得选了《书》。

像秋旭和郑云,两人一直研读的便是《诗》。

李子云和温学福则是读的《礼》。

他们县学里的学生,十有八九都选的这两部,是以旁人都说他被宋教授单独留课业,开小灶,实际上是因为他选题与旁人不大一样。

相比起第一场的题量大,第三场算是轻松不少。

赵护答完卷听到有人交卷,又等了一会也将卷子给交了出去。

在外头等了一小会,秋旭几人也陆陆续续的出来了。

虽说个个都有些灰头土脸,不过看到同伴,嘴角都挂着笑,先来了一句恭喜。

谁也没问考得如何,反而约着回去泡个澡,再好好吃一顿,完事后美美的休息一晚。

余下的事情等醒来了再说。

赵护蛮喜欢这样的氛围,就像过年不问学生成绩,不安排子女相亲,不问亲戚收入一个道理,你好我好大家好!

这样的朋友才能长长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