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去镇上,在村里就能卖光。

卖得钱不多,但足够杜童家一年的洗衣粉钱。

杜童去牛圈喂牛,刚走到牛圈边,就看到杜震背着一大背草过来了。

“杜童,快点给我接一下。” 杜震气喘吁吁,让杜童搭把手。

杜童忙不迭上前,把装满草的背篓接住。

“喂,先前杜静是不是来找你了,她妈又在骂你了。” 负重消失,杜震抹了把头上的汗水,喘着气说。

杜童一怔:“在骂我?”

杜震瞥了眼杜童,脑袋往牛圈后方昂了昂,“你听,还骂着呢。”

杜童蹙了蹙眉,静下心,也听了去。

半竹坡和杜童家的竹坡下弯只隔了一片竹林,虽然有点距离,但要声音大些,竹坡下弯这儿也听得到。

果然,认真听去,杜童还真听到了刘芳的咒骂声。

骂了些什么,杜童没有听清楚,隐隐约约只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甭管她,爱骂就骂,反正也没当着我面骂。”这要跑到她跟前来骂,她还能怼几句,隔这么远,她总不能扯着嗓子,在牛圈里就接刘芳的话吧。

“也是。”

杜震把镰刀撇到倒空了草的背篓上,颠了颠空背篓,“我从我家门口经过的时候,看到杜静被她妈打了,也不知道她说了啥,她妈一边打她,一边骂你。”

“骂我不是很正常吗,这几天,你应该没少从她嘴里听到骂我的话吧。”杜童抱了把草,丢给圈里的牛,转身便往前方坝子走去。

“听得可多了,她说你心眼多,骗她钱,还说那钱就当拿给你买棺材板的……话可难听,我都不好意思跟你说。”

杜震家在半竹坡,他家房子和杜国全的房子只隔了一道檐沟,杜国全家不管说啥话,声音一大点,就避不开杜震。杜震是最清楚,刘芳在背后是怎么编排杜童的。

刚和杜童一起复习功课时,他还会捡话告诉杜童,后来见杜童对这些话不感兴趣,便没再提过了。

“你和杜静说了啥,为啥她挨打,还把你给捎上了。”杜震好奇地看着杜童。

“你怎么知道她来找过我,还知道她和我说话了?”

“背草下来的时候,我听到的。”

“没啥,就是杜静想读书,刘姨不愿意供,说钱被我拿走了,没钱给她读书,所以她来找我。”杜童不想多提杜静,说了一句,便催促杜震赶紧回家,并约了明天下午防空洞汇合。

杜震没问出来啥,听到坡上他妈隐隐传下来的喊声,看了一眼杜童,便从竹林小径回了家。

这会儿天色已完全黑下,蝉啼声在耳边叫嚣,肖中云和杜国树都回了家,一家三口坐在灯下,说着话,吃完了晚饭。

杜童在饭桌上,给杜国树说了一下明天去公社签字的事。

杜童要办的那张收养证明,对她很重要,同样的,对杜国树也意义非凡。

有了那张证,自己亲手养大的闺女,就可以光明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