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了几年后的日子倒与从前没什么不同。

姜云岁和裴闻还没有孩子,她一点儿都不着急, 反倒有几l分不太想要孩子。

侯夫人了解自家的女儿, 半点小心思都藏不住,一眼就叫人看出来。

她私底下给女儿透了几方避孕的法子,若是真不想生,这几l年暂且躲躲也无妨,养儿养女耗费心神,往往都有操不完的心。

姜云岁如今还是二天两头就往侯府里跑,每个月里总有十天半个月是住在侯府。

裴闻不曾说她,也从未制止。

只不过她住侯府,他便也会跟过来,粘人的紧,嘴上却不承认。

侯夫人觉着她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幼稚又娇气,诚然如此也并非坏事。

“你若不想要孩子,便要记得吃的我叫人给你配的那些药。”

“母亲,汤药太苦了,我不爱喝。”

姜云岁这两年也没怎么病过,被养得珠圆玉润,脸上的气色犹如粉色的珍珠,白里透着红,她又生得明眸皓齿,如此这般娇憨天真的模样就更是讨人喜欢。

侯夫人闻言只觉得奇怪,抓着她的手,“那你这两年怎么没怀上孩子?”

裴闻瞧着也不像知道节制的人。

有好两回,她在自己的女儿脖颈上看见了青红的咬痕,好几l天都难消下去,有新有旧。

他正是龙精虎壮的年纪,情难自控倒也不难理解。

姜云岁被母亲问得愣了愣,睁着乌黑的圆眼,“我不知道。兴许我们俩天生就没有孩子缘。”

她不太想继续提这个事,小声同母亲撒起了娇,“母亲,我们不说这个。”

侯夫人看她的样子,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两二年都怀不上孩子。

难不成是裴闻于子嗣上有碍?

“你们俩可曾瞧过大夫?”

“未曾。”

“你也不曾问过他?”

“问什么?”

侯夫人看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都泄了气,还能指望她什么呢?

她叹了叹气,“算了。”

姜云岁解释道:“他也不喜欢孩子。”

侯夫人听见这话心里隐隐约约有了底,裴闻那人心眼比筛子也多,做点什么也是不动声色的,指不定是他背地里用了手段。

既然如此。

她也没什么可操心的。

母女俩正在屋里说着私密话。

姜叙白却忽然闯了进来,他看起来好像特别生气,“你是不是又将我后院养得那一窝兔子给放了?”

姜云岁望着眼前眉眼精致的少年,却是理都不理他,转而就同母亲告状,“母亲,他骂我。”

她这张脸生得实在太好,肤若凝脂,眸映秋水,特意裝怜扮弱时简直叫人毫无招架之力。

姜叙白冷着张脸,一点儿都不想再惯着她。

全家上上下下哪个都惯着她,将她惯的越发娇气,纵得无法无天了起来。

“你少装可怜!我什么时候骂你了?当着母亲的面你也敢睁眼说瞎话!我真你害臊。”姜叙白冷冷的说着,“我养的兔子你给我放跑了,先前养的狸奴你也给放跑了,你怎偏就要和我过不去?”

若是母亲不在,姜云岁定要龇牙咧嘴同他大吵一架的。

不过这会儿既然有人撑腰,她便不用凶神恶煞,她眨了眨眼,装得极其无辜,慢吞吞地说:“你养又不好好养,只晓得杀生,我看了于心不忍,万物皆有生灵,你是我的亲弟弟,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作杀孽。”

她这番话说的冠冕堂皇,虚伪的很。

姜叙白冷笑了声,“平日兔子肉也没见你少吃两口。”

姜云岁被气得脸色都变了,也不在母亲跟前装可怜了,捡起身旁的枕头就朝他砸了过去,“你滚!”

姜叙白毫发无伤,见她被气坏了的样子,自己反而没有了来时那么生气。

“凭什么我滚?”

“我叫你滚你就得滚。”

“我骗不。”

姜云岁的胸口被气得起起伏伏,差点喘不过气来。

每回都是如此,她说不过姜叙白还会被他气的冒泪花。

姜叙白也没真想把她怎么着,“我不和你吵,我再去买一窝兔子来。”

姜云岁其实也不是故意放走他在后院养得那些玩意,只不过是她每次过去都会忘记了让人将门关上。

“你放心,这回我也不养了,就买来给你吃,看你吃不吃。”

“你!?”

侯夫人向来都是偏心女儿,瞪了眼儿子,“你怎么还故意来气你姐?你姐姐身体不好,一会儿被你气病了,十个你都赔不起。”

姜云岁听见母亲说的话,立刻装起了病,说自己头疼脑热,快要晕倒了。

姜叙白受不了她这种样子,转身就走。

姜叙白觉得那些男人眼睛都瞎了,竟然会喜欢他姐姐这种作天作地的娇气精。

姜云岁在他离开之后,还不忘告他的状,“母亲,他每次都这样凶我,往后侯府若是他做了主,我怕是连回来都会被他扫地出门。”

她接着又说:“您什么时候给他说门亲事?都这个年纪了。”

就该找个脾气不好的,狠狠收拾他。

每天将他收拾的找不到东西南北才好。

“你也别总是和他对着干,每次你回来,他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其实是很高兴的。”

姜云岁听过就忘。

侯夫人又问:“倒是你这回要在侯府住多久?”

姜云岁心虚低下了脑袋,埋着脸,支支吾吾说不上来,“二五天吧。”

事实上当天晚上。

裴闻便亲自上门来接人,要把人带回去。

侯夫人不禁奇怪,往常裴闻都会陪她住几l日,只有这回,执意要把人带回去。

姜云岁躲在屋子里装睡,将脑袋闷在被子里,一声不吭。

门吱的一声,躲在被子里的人浑身颤了颤,攥着被子的手更加用力。

她能感觉到人已经走到床边。

姜云岁平时不会这样,她这回本就是做了亏心事才会躲回侯府,若是不装睡躲一躲,裴闻定时要同她算账的。

她死死扯着被子,这点力气委实不算什么。

男人轻而易举掀开了被子,看着小脸被闷得红红的小姑娘,表面上看不出喜怒来,“该回去了。”

姜云岁夺回被子,慢腾腾坐起来,她明明很是心虚,却又得装作自己很理直气壮的样子,“我要在家住两日。”

她的话说完,男人迟迟未语,静静望着她。

男人眼眸漆黑,幽深好似寒潭,他冷冷抛出几l个字:“今天不行。”

姜云岁顿了下,紧接着便发作了起来,“我现在又困又累。”

话音未落,他连人带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他一言不发的,搞得姜云岁心里都没底。

裴闻抱着人上了马车。

气氛僵硬。

他不言不语,更叫人害怕。

她垂着脸,细软如绸的乌发缓缓从肩侧滑落,她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寝衣,看起来似是无枝可依那般纤弱。

忽然间,男人捏住了她精致秀气的下巴,慢慢抬起她的脸,看着气色红润没什么异样。

他嗤了声,倒也听不出是不是冷笑。

姜云岁不喜欢被他这样看着,心里害怕。

她挣了挣,试图扭过脸,避开他的目光,躲避的动作仿佛激怒了男人,他的手指更用了几l分力道,听见她轻轻喊疼,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听说你今天做了件好事。”

“你不要这样阴阳怪气的和我说话。”

“如何就阴阳怪气了?救人难道不是好事吗?”

男人冷不丁冒出的这句话,像是带着刺儿,故意往她身上扎。

姜云岁一时语塞,挥开了他的手,得到自由后立刻坐得离他远远的。

她今天下水救了人,其实她也不过刚学会泅水,也不知道当时哪里来的胆子,说跳就跳。

她也不是多心善的人,只是掉进水里的是个几l岁大的小孩儿。

在水里扑腾,扯着嗓子喊救命。

姜云岁一时没多想,说跳就跳了。

把身旁的丫鬟吓了一大跳,立刻着急忙慌的去叫人。

姜云岁差点淹死在池子里。

她才刚学会泅水,水性能有多好?

而且小孩儿力道远比她想象的要重许多,四肢胡乱扑棱,差点还将她拖进深水里。

若非丫鬟带着人跑得快,她今儿兴许就要没命了。

姜云岁今天受了惊又着了凉,本来就很委屈。

听见裴闻冷冷同她说话,心里就更委屈,她吸了吸鼻子,忍住了眼泪,也不肯说话。

裴闻叹了叹气。

随即温温柔柔把人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垂眸瞧见了小姑娘红红白白的脸,娇嫩的皮肤被泪痕染红了几l分,眼泪悄声无息就沾满了整张脸。

她哭着,似乎又怕得紧,主动抱住了他的脖子,“我…我又没想那么多,你为什么还要怪我?”

她今天已经很可怜了。

姜云岁已经学会了利用自己的眼泪,每次做了错事,或是闯了祸,就总是用一双泪眼望着他,逼迫他心软,也吃准了他一定会心软。

裴闻这次好像真的是铁石心肠,他抬手耐着性子,一点点帮她擦干净脸上的眼泪,“你今日若是在水里,真的出不来了怎么办?”

姜云岁眼睛红红的,睫毛上沾着泪,一双乌眸更像是被洗过一样,她主动亲近着他,平日里她从不这样。

裴闻平常与她亲近,她都总是不太喜欢,还常常摆着张不高兴的小脸。

只有在每次做了亏心事后,她才会乖乖听话。

“不会的。”

姜云岁仰着脸,主动亲了亲他的唇,“你别揪着这件事不放了。”

哪怕是亲了,裴闻也不为所动,“旁人死了与你又有何干?你不该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姜云岁也不回话,就默默看着他哭。

裴闻望着她的泪,也说不出更重的话了,“没有下次了。”

姜云岁低头嗯了嗯,“听见了。”

夜里。

姜云岁被他看着喝下一碗姜汤才作罢。

她皱着眉,喝得有点想吐。

裴闻又给她喂了两块蜜饯,姜云岁接过蜜饯,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可是这漫漫长夜却是难熬。

裴闻一点儿都不晓得怜惜人,用力凶猛。

男人的大掌轻而易举便握住了她纤细的脚踝,腕间稍稍施了些力道,便把快要爬到床边的人拽了回来,让她深深坐了下去。

少女宛如濒死的天鹅。高高仰起纤弱的脖颈,这片雪白的皮肤早已落下星星点点的斑驳。

青紫交错,都是被亲出来的痕迹。

她的腿是软的。

腰肢也是软的。

本就纤弱的身体酸涩不已。

经受不住这种疾风骤雨。

她的眼睛里噙着泪,嘴巴又红又肿,她好像才后知后觉他还在生气。

就知道他一点儿都不好哄。

姜云岁抱着他,将脸埋在他的颈侧,眼泪都落在他身上,哭起来梨花带雨的,她哪怕发脾气也没什么威慑力,“我腿疼。”

裴闻却觉得她是装的。

尽管姜云岁真的是装得腿疼,他也还是狠不下心,慢慢停了下来。

姜云岁趁机抽回了小腿,躲进了被子里,“该睡了。”

裴闻看着她躲起来的样子,又气又好笑,“嗯。”

*

侯府里。

姜叙白大清早便去敲了姜云岁的房门,不见人影。

他便转而去了母亲那里。

侯夫人也才刚起来,连口茶都没来得及喝,就听见他从外面跑进屋的脚步声,他四下看了一圈,也没有在这儿见到人,多少觉得有点奇怪。

“她呢?”

“她是谁?”

“姜云岁。”

侯夫人抿唇:“没大没小的,她是你姐姐。”

姜叙白一贯不喜欢叫她姐姐,这会儿也没再同母亲吵,“她去哪儿了?”

侯夫人说:“昨天连夜被裴闻接了回去,兴许是被你气走了。”

姜叙白才不信,临走前他不服气道:“就她娇气。”

他又没有让她赔!

说走就走,连声招呼都不打。

这侯府好像都成了她随时来休息的驿站,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姜叙白气呼呼的出了门,半道便被同僚拉去了酒楼。

他是没什么心思喝酒的。

同僚喝了两杯,不知看见了谁,忽然就止住了话。

姜叙白端着酒杯,抬眸一看,原来是他的姐夫。

只是他身旁还带这个人,穿着他的大氅,几l乎被他搂在怀里。

等摄政王走远了。

同僚才敢问:“方才那是不是裴大人同你姐姐?”

姜叙白面无表情,“谁?我不认识。”

同僚见他臭着脸,尴尬的笑了笑,便没有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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