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没有觉得今天有些怪怪的,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吃饭的时候,madam洪忽然道。

“因为没有新案子!”

“那是好事!我是说今天是不是有些安静啊?”

“有吗?我不觉得。”聂宝言捧着自己的奶茶摇头道。

“真的没有?”madam洪反问道。

“餐厅一直都这样啊,没有什么特别的啊!”聂宝言微笑道。

Madam洪环视了一周,目光落在了坐在身后一桌的曾家原四人身上:“啊,我终于知道了。是他们四个,今天家原几个竟然这么安静,真是难得。”

“madam不是我们不想说话,而是——”曾家原对正在吃饭的石慧看了一眼,做了个拉链的动作,“娥姐不许我们说话啊!”

“阿娥不许你们说话,你们就这么老实?”

“等一下,有件事我需要声明一下:我没有不让他们说话啊!”石慧放下筷子,拿纸巾擦了擦嘴,“我只是说,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话。”

“他们最几个嘴是太臭了,难得肯改。”

聂宝言瞄了一眼曾家原道:“只怕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聂医生,说话不用这么铁嘴吧!”

“我吃饱了,还有报告要交,先上去了。”聂宝言起身道。

“你看看,聂医生,还是这么酷。”曾家原耸耸肩道。

“没有你酷啊,能让整个警局的女警对你退避三舍。”石慧伸手指了指另一头。

曾家原顺势看去,就见证物房外号沙拉的师姐真拦着隔壁A组的程sir想要请人家吃饭。

“啊,真是搞不懂,不是说程sir已经有女朋友了么,竟然还这么受欢迎。”石慧摸了摸下巴,“那个程sir长得这么黑,警局有很多帅哥啊,为什么一定要抢个有主的。”

“在香港抢男朋友是不犯法的,只要没结婚就是还有希望喽!”madam洪笑道,“不过现在的小女生真是热情大方,女追男这么热情的。”

“madam其实你也不老啊,三十岁的女人有三十岁的女人魅力,不用和人家小女生比的。”曾家原插话道。

“老不老不是年龄,女人是要保养的,最好的保养就是心态。”

“这话我赞同,娥姐你这样子走出,没人相信你三十了。”

“我是没有三十,二十九啊,要不要查身份证啊,曾家原。”

“这我可不敢!”

小家乐的学校组织爱心活动,捐赠旧书和玩具给孤儿院的小朋友。老师寻找有空的家长带着孩子们一起将老师带领小朋友整理好的书和玩具送去孤儿院。

石慧正好有空,又是开车的,就和其他几个家长带着小朋友去了。碰到陈三元休息,也与他们一起帮忙办东西。

玩具和书虽然是旧的,不过捐赠时家长和老师都带领小朋友一起清洗和整理过,东西还是很整齐的。许多书和玩具都有七八成新,孤儿院的小朋友收到这些还是蛮开心的。

没想到在孤儿院遇到了阮佩云,阮佩云是来孤儿院做义工的。阮佩云结婚前是护士,结婚后辞职在家,丈夫忙于工作,继子已经上大学,她一个人闲暇时,就喜欢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打发时间。

石慧他们到的时候,阮佩云正和义诊的医生一起给小朋友检查身体。

“阮女士,这么巧,我们又见面了。看来香港真的很小,你的脚好了吗?”

“前几日就好了,一个人在家里也无聊,就出来走走。madam,也是来做义工的?”

“我上班比较忙,休息时间也不确定。今日是难得有空,陪我儿子来的。”石慧微笑道,“这是我儿子家乐。”

“阿姨好!”

“你好!”阮佩云摸了摸小家乐的头发,“madam,你儿子好可爱。”

“大多数时候吧!”石慧微笑道。

“妈咪,我和三元姐姐一起去发书。”小家乐仰起头道。

“去吧!”

小家乐闻言,乐颠颠去找将书和玩具搬进去分给孤儿院小朋友的陈三元了。陈三元一贯是女汉子作风,后来跟着石慧学武,也算半个徒弟。有事弟子服其劳,石慧倒是习惯看“徒弟”干活。

石慧注意到阮佩云手上的创口贴,不由顿了顿道:“阮女士,你的手怎么了?”

“哦,不小心弄伤了。”阮佩云不太在意道,“这段日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运气不太好。前两天在家里,楼上忽然一个花盆掉下来,差点砸到头。结果,花盆没有砸到我,闪避的时候,手却不小心撞到按到了玫瑰花上,被花刺划伤了。”

“好端端的,花盆怎么会砸下来?”石慧之前到过冯家,除了花园,似乎二楼三楼走廊上都有铁艺固定的盆栽。

“我之前把几个盆栽放在二楼和三楼走廊上,可能是没有固定好,被风吹下来吧!”阮佩云无奈道,“为了这件事,我老公对我发了一顿火,再不许我把盆栽放在楼上了。”

“冯先生也是关心你嘛!”石慧微笑道,“你来孤儿院做义工,很喜欢小孩子吗?”

“我一直都很喜欢小孩子,不过我和我老公结婚的时候,达森已经长大了,根本不需要我照顾。”阮佩云笑道,“想一想还有点遗憾。”

“没打算自己生一个?”

“我老公不想再生了,达森虽然不是我亲生儿子,但是一向很孝顺,其实是不是亲生有什么重要呢?喜欢小孩子不一定要自己生,你看有空来孤儿院陪陪小朋友玩也很有趣啊。要是真自己养一个小孩子,也许就很头疼了。”

石慧点了点头:“孩子是不是亲生确实不重要,最重要还是养的好。”

看到阮佩云对家人的信赖,石慧心下不由叹息一声。只希望,阮佩云遇到的真的是意外,那个达森也不是她猜想的那样不太妥当才好。

因为遇到阮佩云,他们离开孤儿院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一些。回去的路上,玩累的小家乐已经在后面睡着了。

“娥姐,刚才在孤儿院遇到的那个冯太太是你的朋友?”

“见过一两次,上次遇到她,她被人撞到摔出马路,我差点撞伤她。”石慧顿了顿道,“冯太太虽然是有钱人家的太太,却是个很有爱心的人。”

“那倒是,我听孤儿院的人说她经常去孤儿院照顾那些小朋友,帮助那些有病的孩子。”

“不说这些,回去有什么安排?”

“哎~娥姐你这话是不是说下午有空啊?”陈三元有些兴奋道,“去武馆打两场,我最近可是苦练很久哦!”

“松松筋骨也好啊!这段日子忙着工作,都没有什么空去活动一下。”

两人本想着带家乐去武馆,不想快到的时候,石慧就接到call有新案子。

“既然你要工作,我带家乐去玩好了。放心吧,晚点我会带他回家的。”陈三元将小家乐叫醒,准备去自家茶餐厅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再去武馆。

家乐还小,习武以基本功为主,平时石慧上班,陈三元去锻炼也会捎带上小家乐。最有趣的是陈三元的叔叔陈小生颇有童心,和小家乐简直是忘年交一样。

于是,时常和陈三元叔侄混在一起打游戏看球赛上武馆。

“那家乐就交给你了。”

路上遇到塞车,石慧到的时候,曾家原和聂宝言都已经到了。

“老大,什么情况?”

“回去一定要给关二爷多上两炷香,总是这么重口味,就不用担心中年发福了。”曾家原有手在鼻子旁扇了扇,“女尸,尸体还有余温,死了不久。但是脸没了,十个手指被削掉。”

“削手指?”

曾家原也立时想到了,“赵永妮只是没削掉两个手指,而且没有被毁容,不像是连环案。”

“有些变态连环杀手是会进化的,当然现在下结论还是为时尚早。”石慧走到里面,才明白曾家原说的脸没了是什么意思。

死者的脸已经被强酸腐蚀,脸皮全无。

李志奇见石慧看着尸体出神,凑过去道:“娥姐,没有被吓到吧?”

刚看到尸体,好几个警察都被吓得脸色发青,吐了。

石慧摇了摇头。这样的尸体还真吓不到她,在遇到任慈的那一世,她可是顶着比这具女尸还要可怕的脸活了十几年。如今回想起来,任大哥真是勇气过人。

任慈虽然不在身边,可是想起来,心里却是暖的。

“看到这场景,还能笑得出来,娥姐真是不一般呢!”李志奇下意识退后了几步,与她保持距离。

“跑什么,我又不吃人!”

李志奇尴尬地笑道:“你是人嘛,当然不吃人。啊~我是说娥姐,那个你要不要——”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死人,语无伦次!”石慧瞪了他一眼道。

聂宝言做完初步尸检,将现场留给法政,起身道:“尸体很干净,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有效线索。除了死亡时间,我这里暂时没有什么可以提供给你。”

“看样子又是个无头案。”石慧有些无奈道,“拜关二爷是不过了,去庙里转转运才是真的。”

虽然是重案组接的都是大案子,可是像他们这样子,连着接到这种重口味的案子概率也是挺奇的。一尸两命焚尸案要明天才开庭,这会儿立即又接了一个这样的案子。

回到警察局,少不得又跑失踪人口调查组拿资料。然而在失踪人口中却没有找到符合死者身份的资料,女死者没有脸,是个手指被削掉,也没有其他明显特征,他们竟然就被留难在了第一关。

至于法医法证那边,聂宝言在死者身上找到了一滴不属于死者的血液,怀疑是凶手留下的。将之交给法证检验DNA,他们依旧一筹莫展。

除了这一滴血,凶手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女死者年龄25-27岁左右,死因是窒息,死后被强酸腐蚀脸,从这一点分析,凶手很可能是为了报仇。然后就是凶手削掉了死者的是个手指甲,这一点令人很在意。”曾家原在白板上标注出死者特征。

“凶手这么做,很可能是死者挣扎时抓伤过凶手。凶手担心留下证据,有此可以推测凶手对警察查案取证的程序非常了解。当然削指甲也可能与毁掉死者的脸一样是一种报复行为,甚至是邪教!”大华开口道。

“就目前而言,我们的线索不多,不能放弃调查任何一个可能性。”曾家原顿了顿道,“大华、小华继续在发现尸体的附近做问卷,看有没有人曾经看到过可疑之人出现。娥姐,你继续跟失踪人口这条线,看看能不能找到死者身份。”

“yes,sir!”

“尸体是丢在海边堤坝上,那里本就是游人出没的地方。做问卷,根本是大海捞针无异嘛!”小华忍不住道。

“或许你有更好的办法,不是大海捞针?”

“当我什么都没说!我们现在就去做事。”

“现在我们手上已经有两个案子没破了,不想挨骂,就好好做事。”曾家原叹道,“本来以为周末可以放松一下,这会儿好了,不通宵加班就不错了。”

“吐槽于事无补。”石慧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将这次案子的现场照片拿出来,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被忽略。

看现场照片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许多现场照片都是各种血腥重口味。若是胆子小的,回去都难免要做恶梦。石慧这会儿看的就是关于尸体的特写照片,死者的脸可以说血肉模糊。那双手的是个指甲都被削掉,看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石慧想了想,在另一个档案袋中取出了赵永妮案子的手部特写:按理说,这两个案子应该没有关系才对,可是削指甲来避免留下证据的做法很难不让人长生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