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纪念照,郁闻晏牵着宣芋逛校园。

宣芋抽几次手，全被他稳稳抓住。

“有学生……”宣芋小声提醒，拧他掌心。

郁闻晏改成抱她，嚣张说：“被抓到也不会记大过,你紧张什么？”

“就……”宣芋扛不住学生投来好奇的目光,心想着校庆如此美好的节日,就应该给学生放假啊！

郁闻晏松开宣芋，手抄到兜里，不再逗她。

初中部和高中部共用活动区，走过长长的林道便能抵达。今天的活动区用来办校庆集市活动,以班级为单位摆摊，隔着老远都能听到欢天喜地的声音。

走在前面的郁闻晏忽然回头：“想去吗？”

宣芋抬头看了眼透过缝隙落下的阳光，已经中午,太阳毒辣,不是逛街的好时机,摇头：“太晒了。”

郁闻晏问：“那带你去以前我喜欢去的地方？”

“你觉得我会没去过吗？”宣芋掩嘴笑问。

“嗯？”郁闻晏抱手,等她接下来的话。

宣芋掰手指数：“早上在图书馆看闲书，下午一半时间在空画室看漫画书,一半时间在学生会办公室打发时间。”

“你挺清楚的？”郁闻晏走到她面前，低头和她对视，“阿芋,就这么喜欢我啊？”

宣芋才反应过来着了某人的道,强制压下羞意，板着脸说：“好好说话，不准学我说语气词！”

郁闻晏特别幼稚，很喜欢学她说话的语气，欠揍死了！

“我学我老婆说话,又不是学你老婆，你着急什么？”郁闻晏走上来，勾住宣芋的脖子带着她往另一条道走。

宣芋又只能小步快迈跟上他：“强词夺理！”

郁闻晏从口袋里拿出另外一只手，钳住她的下巴，掰向他的方向，低头亲一口：“没错，谁让你可爱。”

宣芋被亲懵了，缓缓别开头，又恼又羞，在没人看到的地方，他就是个没脸没皮的痞子，调戏她成了他的乐趣，偏偏她嘴笨，不知道怎么还嘴。

“郁太太生气了么？”郁闻晏追着她问，转到哪就贴到哪。

宣芋伸手推他下巴，嗔一眼：“我听得到，别贴太近！”

“想你了。”郁闻晏故意用鼻尖蹭她耳后的敏感点，宣芋战栗却又躲不开。

“走，带你去我中午喜欢去的地方。”郁闻晏手往下移，抱住她的腰身，带着往前。

太阳下步行十分钟，终于去到郁闻晏学生时代中午最喜欢去的地方——室内篮球馆。

宣芋站在门口往里探去，有几个男高在打篮球，空旷的场馆回荡着篮球掷地的震响和球鞋摩擦的刺耳声，少年们聊着最近的课业和趣事，朝气满满，她不禁被感染，有一种回到过去上学时的错觉。

“你中午来这里？”宣芋以为爱睡觉的郁闻晏中午会回宿舍休息。

“嗯，露天篮球场太靠近宿舍区，不适合打球。”郁闻晏拉着她进门。

宣芋抗拒地摆手：“不去了！他们在打球，我们去干嘛？！”

“玩一会儿，没事。”郁闻晏哄她进门。

宣芋还没社牛到短时间和陌生人玩到一起，而且两人突然出现，几个青年肯定会好奇讨论。

拉扯间，篮球飞过来，宣芋闭眼蹲下，郁闻晏轻松地接住，手腕发力掷回去。

球偏离轨迹飞出来便追过来的少年接到球愣了一下，连忙说：“不好意思，没伤到你们吧？”

“没有，你们打半场？”郁闻晏自来熟地搭话。

少年：“嗯，我们三个人。”

“不介意的话，一起玩玩？”郁闻晏顺手把宣芋扶起来，她躲在后面，只露出半张脸。

以为他们起了冲突，另外两个男高走过来，走在前面的人问：“老高，怎么了？”

“就是……这位学长想和我们一起玩会儿。”被叫做老高顿了会儿才找到合适的称呼叫郁闻晏，心想今天是校庆，肯定是毕业的学长学姐回来参观。

“学长？”寸头男生疑惑，“学长你们迷路了吗？校园集市在中央广场，这边是高中部。”

“我们刚从集市过来，想带我妻子逛逛以前常来的球馆。”郁闻晏牵住宣芋，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别紧张。

“可以啊！我们正好2V2。”寸头男生往回跑，“就打三个球，来吧！”

郁闻晏解开手表放到宣芋手里，指向球场第一排：“去那坐。”

“我……去给你们买水。”宣芋将郁闻晏的手表收到包里，想起不远处有个小卖部，三个男高中生也没带水。

“行，去吧。”郁闻晏揉了揉宣芋的脑袋，笑着转身离开。

去小卖部途中，宣芋接到李酥酥的电话。

接通，李酥酥兴奋的声音传来：“宣宣！我在后街买到了豆腐花，我给你打包了一份，你在哪呀？”

“我……在高中部室内篮球馆。”宣芋走进小卖部，站在琳琅满目的货架前犹豫选什么饮品，只先拿了郁闻晏喜欢的口味。

透过电流能听到李酥酥吸溜吃东西的声音，她嘴巴鼓鼓问：“你去篮球馆干什么？”

“和郁先生体验他的高中生活。”宣芋决定多拿几种不同口味饮品供他们选择。

李酥酥罪恶感满满：“太可恶了，我和老徐竟然只想着把后街美食吃一顿！”

“挺好的，我也想吃，你买给我的那份先留着，晚点儿吃。”宣芋提着篮子到收银台，空不开手，便说回聊。

宣芋回到场馆，郁闻晏已经和三个男高熟络起来，如果换一身衣服，说他是男高也没有人怀疑。

靠近门的寸头男余光瞥见宣芋，飞快跑过来提袋子：“学姐我来！”

“这是给你们买的。”宣芋抽出一瓶，剩下的交给他。

寸头男错愕一下：“啊？学姐你给我们买什么了？”

宣芋笑笑：“感谢你们陪我家先生打球，一点儿心意，你们拿着。”

寸头男犹豫会儿，捧着袋子一蹦一跳跑回去，大声和另外两个好友宣布学姐送水的好消息。

“你的。”宣芋递给郁闻晏。

郁闻晏拧开，喝了一口：“你倒还记得。”

大学时，郁闻晏常和温择叙他们去打球，顺便聊比赛，晚上如果没有晚自习，宣芋都会跟着去，送水这件事做得非常熟练。

宣芋：“不仅记得你的口味，也记得叙哥的口味，还记得淙哥的口味，厉害吧？”

“你是我女朋友，记他们的干嘛？”郁闻晏蹙眉，“算了，谁让他们当时没有女朋友，不计较了。”

宣芋骂他一句自恋，去篮框前面的位置坐下。

前面已经打完三个球，三位男高没有心情再比赛，难得遇到本校出去的学长，都好奇他的大学生活和工作，一直不停地问郁闻晏一些对憧憬未来的问题。

得知郁闻晏的工作后，三人眼里仿佛装满星星，闪闪的，崇拜藏也藏不住，一口一个‘晏哥’，叫得可亲昵了。

宣芋悄悄偷拍一张照片，发给李酥酥，说：【还有孩子王的潜质。】

李酥酥：【羡慕了，感觉和老徐逛校园好没意思啊，一点追忆当初的感觉都没有，等住我，准备去找你们！】

宣芋发去定位。

不知道话题怎么往恋爱上拐，有人好奇问：“学姐也是我们港定的？”

“是的，是我学妹。”郁闻晏谈起宣芋，语气里满是得意。

寸头男嘿嘿一笑：“晏哥，你们该不会高中就谈了吧？”

“没有，我暗恋她，毕业才追的。”郁闻晏说，“我大她三级，真谈了，可是要被谈话的。”

宣芋听到了，瞪过去：“你对此很不满吗？”

“不敢。”郁闻晏认怂，和他们说：“她毕业后我们谈的，本科到现在，快八年了，今年领证。”

宣芋听得想笑，郁闻晏傲娇又幼稚，直接略过中间分手四年，只字不提，一口咬定他们就是谈了八年，然后享受大家羡慕的眼光，像极幼儿园小朋友，一旦买到新玩具，恨不得和班上每个同学都炫耀。

三人后续有班级活动不得不先走，郁闻晏和宣芋坐在篮球馆里，他脚边是男高留下的篮球，告诉他不打了藏到场馆角落里就好，非常地信任郁闻晏。

“你以前中午打球？”宣芋心想这人的作息怎么奇奇怪怪的。

郁闻晏手往后抻，懒洋洋地靠着：“有时打球，有时躺在凳子上睡觉。”

“高中生活……很无聊吗？”宣芋开始有些相信郁闻晏说的遇到她之后，生活有点儿不一样了。

郁闻晏：“我不太能想起高一和高一了，记得的全是和你的高三，你现在问我，第一反应是我的高中生活也挺好的。”

这个好全是因为有宣芋在。

“假如啊，我是说假如。”宣芋问，“如果能回到过去，你想回到什么时候？”

这类话题也不奇怪，旧地重游，就该聊一些天马行空的话题。

“认识你的第一天。”郁闻晏没说太早，也不愿意太晚。

宣芋：“后悔了？”

郁闻晏轻轻摇头，看着她说：“带着记忆回到第一天，我知道我们往后每一天都无比美好。”

宣芋学着他抻手，看着场馆里的一角，有阳光铺洒进来。笑说：“那我也想。我中午还会悄悄跑来看一眼，高中的郁闻晏打球有多帅。”

“过来。”郁闻晏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近。

宣芋挪过去：“悄悄话？”

“感觉有点儿遗憾，又觉得不算特别遗憾。我很庆幸大学时我们在一起了。”郁闻晏凝望着她，淡淡地笑着。

宣芋摇着腿，怅然说：“相信命运的安排啰。”

“阿芋，分开四年你没想过和别人再交往吗？”郁闻晏问了最不敢提到的事。

宣芋笑：“让你失望了，想过，也清楚地明白很难忘掉你。后来逐渐不想了。”

“因为生活太艰苦了？”

“更因为郁闻晏太好了，我已经没办法再去了解一个人，和他慢慢相爱。”宣芋说，“你当初和我谈恋爱是不是故意的，让我由奢入俭难。”

“你天天胡想什么？”郁闻晏忍不住抬手拧她脸，“谈到我这个天花板，偷着乐吧。”

“自恋！”宣芋拍开他的手起身，“走了，酥酥在路口等我们。”

郁闻晏赖着不动，宣芋站在阶梯那催他：“起身啊！”

“牵牵。”郁闻晏伸手。

宣芋唇角扯了扯：“你一个大老爷们别老说叠词，幼不幼稚啊？”

郁闻晏坐直身子，雅痞笑说：“我可以说不幼稚的。”

他冲她勾手。

宣芋知道他有坏主意等着她，还是朝着他走去，抱着一种破坏掉他恶作剧的胜负欲凑近的。

“是什么？”宣芋微微凑近他，同时保持警惕，拉开小段距离。

郁闻晏：“例如——我爱你，永永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