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稷还没有睁开眼,便察觉到了跟平日里不一样的地方。

嗓子痒痒的,忍不住想要咳嗽,鼻尖还有一股熟悉的檀香的味道,除了檀香味,还有一股难以忽视的药味,浓郁的很。

“皇上,该吃药了。”

耳边传来轻声的呼唤,声音听着也非常的熟悉,特别像来喜……来喜???

霍稷猛地睁开双眼,撑着床铺坐直了身体,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嗓子里传来的感觉便让他止不住地咳嗽起来,这一咳嗽便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怎么都停不下来,直到这阵过去。

来喜一看便着急了,放下药,连忙走过来,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皇上,我怎么瞧着你这两天咳的更厉害了,您今日就别去城楼上了。”

霍稷终于止住了咳嗽,缓缓地转过头,看着面前的来喜,一时间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怎么又回来了?他不是跟老厉在度蜜月吗?为什么又会回到这里?

城墙?他什么时候去过城墙?

不,不对,去过的,在秦垣琛从边疆带着援兵回来的时候,去过一次。

霍稷眼神沉了沉,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里真的是他的寝殿。

“皇上,您先将药喝了吧。”

来喜手里端着药递过来。

碗里黑漆漆的药汁光是看着便苦的很。

霍稷接过药闭着眼睛,一饮而尽,皱了皱眉头。

以前喝完药,厉清弘都会给他吃点什么,来压一压药味。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以前他可以面不改色的喝药,没想到这些日子却是被养的娇气了。

等那股子药味过去,他便掀开被子站起身。

“更衣。”

如果真的是垣琛回来的那一天,他就更要去了。

来喜面上着急的很,可知道自己言两语绝对不可能改变皇上的决定,只能拿过衣服,伺候着陛下穿上。

城墙上风大,劝不住陛下,只能在外面披上一层厚厚的披风。

霍稷现在有多着急,没人知道,如果自己回来了,那清弘呢?

厚重的披风裹着单薄的身体,一路往城楼那边赶过去。

城内百姓人心惶惶,外敌虎视眈眈,已经打到了城下,眼看着就要攻进城内,八百里加急求救的信在早在五天前就已经发了出去。

禁军已经苦守了五天,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那是霍稷第一次直面战争,直面生死,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跟百姓同生死的决心。

如今重走一遭,担心依旧还在,哪怕知道援军最终会赶过来,却还是会去忧虑百姓的安危。

深秋的天气,外面已经开始逐渐变冷了,往年每到转季的时候,就是霍稷最难熬的时候,尤其是往冷天里过。

他的身子原本就不好,一旦离了炭火,着了凉,接下里的日子便是特别难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