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五品官员遇险,太后欷吁不已,“听说是个可塑之才,真是可惜了。既是为公殉职,皇室不能袖手旁观,怎么也要负责丧葬,再派宫里人去吊唁。”

季昶惨白着脸,面无表情地回道:“韩绮是孤儿,也无妻妾,吊唁就免了吧。”

“孤儿啊......”太后流露些许同情,人心都是肉长的,即便为自己的事再心狠手辣,也不会冷残到对世间万物没有一丝同情心,“交给你去办吧,还有一同葬身的容安县主,也由内廷负责丧葬吧。”

像是被剜到痛处,季昶默叹一声,颓然地走出慈宁宫。

为韩绮和阮茵茵举办丧葬的事,很快传到从山寨返回的贺斐之耳里。

“骸骨一日找不到,一日不可办丧事。”

留下一句话,贺斐之冷脸回到总督衙署。

盛远和将领们对视几眼,将原话转告给了季昶。

西厂之内,季昶坐在绒白毡毯铺就的躺椅上,面色肉眼可见的憔悴,“贺斐之不让办,就不办了?莫不是要让逝者的孤魂飘荡在那座山头,死不瞑目?”

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盛远几人更是为难,可周旋了大半日,两头还是僵持不下。

总督衙署内,盛远转述完季昶的原话,又道:“听说是太后的意思,要不先这样,等......”

等什么?等一个奇迹?

贺斐之颇为不耐地蹙起剑眉,淡淡三个字:“滚出去。”

盛远龇起一口雪白的大牙,憨头憨脑地退了出去。

贺斐之仰躺在太师椅上,双腿抬起搭在案沿,按揉着颞颥,目光空洞,下眼睫青黛一片,比任何时候都颓然,仿若真的失去了光,纵使星辰万顷,也再照不亮他的心底。

是否为韩绮起坟,他不会插手,但阮茵茵不可,还是那句话,一日未在山寨中找到骸骨或衣着首饰的碎片,他一日不接受这个结果。

也因此,在三日后,他与季昶发生了剧烈的争执。

冰天雪地,雪虐风饕,两人在帝王寝宫的庭院中大打出手,侍卫们拉都拉不开。

一只奶狗站在雪地里狂吠,被少帝抱起,带回了内寝。小小少年像是能感受到两个成年男子的痛,吩咐侍卫无需拉架,让他们打个痛快。

少帝抱着奶狗坐在床边的宝相纹金丝楠木矮脚塌上,面露愁容,原来,他们都喜欢容安县主。

庭院内,没了侍卫的阻挠,贺斐之和季昶你一拳我一掌,互不相让。

贺斐之一记平中冲拳,击在季昶左胸骨上,震得季昶险些咳血。

可越是受伤,越能发泄郁气,季昶像个开在悬崖峭壁上的冶花,牙缝渗血,面部可怖,反手一记虚晃佯攻,横扫右腿,扫起千层雪。

贺斐之向上跃起,稳稳落在季昶身后,抬脚攻他背脊。

季昶单手撑地飞旋,避开了攻势。

两人过了百招,从有招到无招,两副身躯滚在厚厚的雪地上,发